容渟转着轮椅轮子,去了屋外,背影清绝淡然。
汪周因他这幅冷淡的态度,拳头像打在了棉花上,话头一堵,很快,却不屑啐了一声。
他觉得自己刚刚说的那番话一点都没错,嘴角泛起冷笑。
笑姜娆为了一个快死的残废忙活,真是滥好心!
容渟一路去了门外,在门槛边停下。
外面雪路上,印着两行深深的辙印。
是马车车轮的辙印。
他看了许久,却摇了摇头。
他不信汪周,却信自己。
不会有人真正待他好的。
年幼时不是没有宫婢偷偷塞给他过馒头。
但却在被皇后的人发现以后,转而指认那馒头是他自己去厨房偷的。
他比谁都明白——
那些别人一时兴起才给予的微渺善意,一旦威胁到他们自己,就脆弱得不堪一击。
……
一晃四日。
四日里,容渟都没有再见到过姜娆的身影。
他压下来了心里那股莫名的期待与焦躁,想,这样才是对的。
她现在来也好,不来也好,与他都没有什么关系。
即使她现在来了,日后她也总会有厌倦了的那一天的。
最后他只会是茕然一人。
可都四天了……
容渟心头有些异样。
即使她不来,他却竟想知道她在做些什么。
这念头折磨了他足足四日,等他意识到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转着轮椅,到了外面。
街上有两个老妇人,闲聊着天——
“那辆马车是经过山腰时,被从山头滚下来的雪球砸到,才翻下山崖的。”
“也太凑巧了,它要是早经过一会儿,晚经过一会儿,都不会遇到这种事啊!”
“那马车里的人呢?还活着吗?”
“不知道啊……山脚那边一大堆人在看,说不定是死人了!”
“太可怕了,雪这么大,怎么还真有不要命的要出城啊,什么事能比命大啊!”
容渟脸上,依旧是他一惯古井无波的淡漠模样。
直到——
“这马车貌似是金陵来的那一家子的,别是他们不知道这里雪天的山路多凶险吧……”
古井里乍然泛起波澜。
这时,雪地里远远出现了一道身影。
那身影渐行渐近,是偶尔在姜娆身边跟着的那个丫鬟。
那丫鬟眼睛通红地走近了他,走近时,一把将瓶瓶罐罐和几袋药塞进了他的怀里,却哽咽着,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
容渟忽的就想起了四天前他在自家门外看到的两道马车车印,和刚才那两个老妇人的闲谈。
还有四天前,姜娆那有些奇怪的保证。
他的眉头重重地跳了一下。
为什么他只看到了她的丫鬟,却没有看到她?
一向冷静的嗓音因为微颤着,显得一分难以压制住的焦虑,他问:“你家姑娘,她在哪儿?”
明芍本来眼睛就红着,听到他在问姜娆的消息,先是一哽,而后,无法克制的泪水从眼中大颗滚落。
她一下瘫坐到了地上,嚎啕大哭,哭声里,悲伤难抑。
作者有话要说:未婚夫妻实锤
又是在线等小可爱们评论的一天ov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