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现在还没完全长开,纯白细削的下巴与闭合的浓密睫毛显出可怜与不谙世事,与日后他那种高傲凌艳、心狠手辣的狠厉模样还有距离。
姜娆将手帕移到了他的颈上时,忽的一停。
那里盘曲着几道丑陋的疤痕。
最深最长的那条,卧在他右肩的肩胛骨上,从颈后向前一路蜿蜒,一直蜿蜒到他的锁骨顶端。
好像是用最狠毒的手法抽打留下的鞭伤,旷日良久,由伤口转成了蜈蚣一样的疤痕。
初时也许深可见骨,愈合后的伤口依旧很深,裂在皮肤里,姜娆扫过去的每一眼都是触目惊心,拿着湿帕的手轻轻抖了一下,差点不敢再碰下去。
她为他擦拭的动作越发放轻放柔,擦拭完后将帕子洗净拧干,这时的视线却无意间扫到了他腰际的荷包。
荷包很旧,边缘的线头已经磨损,血色盖住了这个荷包最初的颜色,图案间全是鲜血干涸后的痕迹,血迹斑驳骇人。
姜娆皱着眉将这个荷包取了下来,吩咐丫鬟去将它洗净。
她给少年拢了拢被子,然后才出门去找姜谨行。
因她把少年带回来这件事,小家伙已经生了一路闷气了。
姜娆知晓自己弟弟的性子,他本性不坏,只是太冲动,经常好心办坏事,又有些犟脾气,要是让他一直误会下去,就算她把少年带回来了,他也还是会来找他麻烦。
那可不行。
她还打算等少年醒了,好好道歉,解释清楚这场误会。
若是少年不生气最好,若是他生气了、或者气得狠了,便将他当祖宗供着、哄着,一直哄到他消气的那天为止。
出门却被姜谨行吓了一跳。
小胖子像根萝卜似的栽在屋门外的雪里,肉呼呼的手指摁着地上的雪,动作凶狠,一肚子气全撒在了雪上。
认定了少年是害他父亲坠马的凶手,看着姐姐对坏人细致入微的照顾,姜谨行气得肺都要炸了。
腮里像塞了只小河豚,气鼓鼓了一路。
见姜娆出来找他,他的目光也还是凶巴巴的,满是责怪与恼怒,闹着脾气,“我没有你这种识人不清,认贼作父的姐姐!”
“识人不清的可并不是我。”姜娆缓步挪到了他的身边,与他并排坐着。
姜娆年纪也不大,半年以后才会过十三岁生日,偏偏就喜欢在七岁的弟弟身边装大人模样,甜软的小脸板了起来,语气故作老成,“还有,认贼作父用在这里不对,指鹿为马还好一些。你可以不学无术,但是不要别乱用词,容易招人笑话。”
姜谨行被她说得小脸通红,“谁敢笑话我!”
“我。”
姜谨行:“……”
又一次气成河豚。
姜娆伸出手去,揉了揉他肉嘟嘟的脸颊,“别生气啦。你听阿姐的,给马下药的人,当真不是他。”
姜谨行并不信她,反而心里苦闷,气得想哭,啪一下打掉她的手,站了起来,“怎、怎么就不是他了?!他人在马棚,药也在他手里!”
姜娆随他站了起来,“我已经派人出去找了,等找到真凶,你便会信我了。”
姜谨行根本没把她的话听进去,“你明明只是见他长得好看,就觉得他是好人!我要去找爹爹,让爹爹来把他赶走!”
他气鼓鼓地冲向院子外。
屋内,容渟吃力睁开了眼皮。
之前总是带血沉重的眼皮居然变得轻盈了许多,他抬手蹭了一把。
指腹上干干净净,没有沾染任何的污迹。
有人帮他擦拭过脸庞。
他眼里闪过一丝疑窦,微抬眸,扫了眼这间陌生的房间。
寒风与落雪被隔绝在了闭紧的窗外,屋内暖意融融。
所有的摆设整齐干净,屏风后两列博古架上堆满了小册与书籍。
锦被柔软舒适,像攒了几天的阳光一样温暖。
可容渟的瞳仁却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瞬间冷了下来,手掌抓住被子,将它整条掀起!
没有针。
没有虫子。
他的动作缓慢滞了下来,皱了皱眉,陷入沉思。
这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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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回病弱反派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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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荔#
十年前雨夜滂沱。
五岁的姜荔迷了路,误打误撞进了破庙。
角落,缩着个湿衣湿发的落魄少年。
雷声忽然作响,姜荔怕得要命,颠着小步子跑进了少年的怀里。
姜家奶霸王胆怂嘴硬,不想认下是自己害怕,轻轻拽了拽少年的手,奶声奶气,“有我在这儿,你怕什么?”
陆随#
七岁的陆随与母亲一道进京投亲,却遭了人的设计,母亲为保全他丢了性命。
他受了重伤,孤身逃到破庙。
没过多久,庙里闯进来了个不长眼的。
他掀动带血的眼皮抬眸一看,十几步开外的位置,站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
粉雕玉琢的小玉人儿,一看就知她家中富贵,备受宠爱。
陆随满身戾气无处宣泄,只想掐断她细细的脖颈,让她给自己的母亲陪葬。
她却主动跑了过来,拉起了他的手。
奶包子胆怂嘴硬,自己颤抖着怕得要死,居然还叫他别怕。
只是……牵住他的这双小小的手,他突然就不想再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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