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

阮蘅这才发觉他回来了,递了一杯茶过去,“你应当听说了,我换了百姓安置点。”

“我看过。”李玠颔首,“是较为妥当,都依着你的安排行事便可。”

“今日就有一百八十人在册,刻不容缓,我已吩咐下去,两个时辰前便让他们鼻中吸入了天花疱疹粉末,明日这些人应当就会起效,先前我是以伤口感染,那法子太伤身,我就给换了,如此一来,大夫就有些不够用,你可否调一些人给我。”

“好。”话音落下,李玠便一直盯着她,看得阮蘅有些发蒙,“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你是不是有话与我说?”

阮蘅一噎,她以为自己藏的很好了,却不想还是被他发觉,她拧着衣角,犹豫了许久才开口,“为何他们说我是乐安县主?”

熟料李玠一听这话,脸色陡然沉了下来,“是谁与你说的?”

阮蘅没想到他会做此反映,“我无意间听到的。”

“此事你不必在意,你是你,不必管那些虚名。”

越是如此,阮蘅越想一探究竟,“我所知晓的是,历来侯爷之女并不会有封号的。”薛家是立战功而封侯,与李家未有丝毫血缘关系,这县主之名无论如何都是落不到她头上来的,只有皇上亲封才有可能。

李玠知晓瞒不了她,便带着她去了书房,从椅背的暗格处拿出了一个锦盒,依着先前开密诏锦盒的法子将锦盒打开,是一封诏书。

阮蘅拿了出来,在她意料之中,这是一封册封的诏书,而在她意料之外的是,落印并非是当今圣上,而是先皇,从时日上看,这封诏书已有二十年之久,那时她并都未出生。

“自我出生那一年起,先皇便已开始替我谋划,薛家无疑是最稳妥的靠山,可如此一来,薛家便也会陷入险境之中,先帝留了后手,给宣平侯的子嗣留了这一诏书,若诞下男儿,便依旧继承侯爵之位,若是女儿,便册封县主,县主也算得上宫中半个公主,那这样也算得上是我李家人,那即便事态生变,皇帝便没有办法动你。”

“得知此事的人不多,阮远征是其一,那时因他夫人的缘故阮家还在蓉城,正是因为他说漏了嘴,此事才传到皇帝耳中。便是因这封诏书,让皇帝猜到了先皇的意图,他心有芥蒂,对薛家开始打压,后来薛家出事时,你父亲想拿出诏书来保你一命,可消息还未传出蓉城便被截了下来,诏书也是拼死才夺回的。”

阮蘅看着诏书上沾染的血迹,心口压抑地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