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让她把孩子打了,她还是坚持生下来,那段时间跟父母的关系闹得很僵,好在那时候谢蔓已经九岁了,写完作业就帮着带弟弟。
在谢衍的记忆里,妈妈从不会说爸爸的坏话,和很多家庭妇女一样,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爸爸是超人,必须得出去做任务,忙完就回来。”
四年后,唐善闻果真凯旋而归,见到谢衍时还闹过乌龙,以为是别人的孩子,把谢晴给气哭了。可他后来又说,要把那个负心汉碎尸万段,孩子认他当爹,他不介意帮谢晴养小孩,又把谢晴给整笑了。
两人的关系比分开前更紧密了。
那是谢衍脑海中比较深刻的一段,对父亲的记忆,因为谢晴常常带着他一起去给唐善闻送吃的,刮风下雨也阻挡不住她脚步。
到了晚上,唐善闻想和谢晴一个被窝,让他跟奶奶爷爷一起睡,他不要,嗷嗷哭,哭得那叫一个涕泗横流,哭到唐善闻无可奈何地把他抱在怀里,哄着睡。
一晚上要听五六个故事才肯睡着,把唐善闻给气的。
但呆了还不到一年,唐善闻又被派去边境地区当卧底,因为他无父无母,无需赡养老人,且有多年卧底经验。
他的工作危险,怕被黑势力报复,一直没敢和谢晴领证,就连见谢衍都是偷偷摸摸。
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一次行动中,他的身份还是暴露了。
谢衍永远记得,家里出事那天是周六,谢蔓在学校宿舍没回来,他在同学家里玩。
傍晚,外边下起了雷阵雨,他就留在同学家吃晚饭。妈妈的电话打不通,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妈妈还是没来,同学的爸爸只好骑车将他送回去。
天黑了,雨下得特别大,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雨丝像是要将整座城冲刷干净,他隔着半透明的儿童雨披望出去,整个世界朦朦胧胧。
他的嗅觉比一般人灵敏,那天刚一出电梯,就觉得味道不对劲,楼道间的门窗紧闭,这味道只能是从住户楼里飘散出来的。
一步一步地靠近自家屋子,那股味道越来越浓烈,像是走进了屠宰场,不好的预感笼罩全身,脚底生寒。
门口地垫底下的备用钥匙不见了。
敲门,喊人,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