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贵人击掌道:“是了是了。人是贱皮贱肉,不用刑如何肯招!若真能把慎刑司七十二道刑罚一一受遍还不改口,那就有几分可信了!”
甄嬛急道:“把慎刑司七十二道刑罚一一受遍,不死也已成残废,即便还人清白又有何用!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祥贵人为何不自己身受一遍再来说话!”
“莞妃说的正是,小主的心肠也忒恶毒了!”
清越的声音震破了殿中的嘈杂,却见一朗朗少年阔步迈进,正是玄汾。
“臣弟进宫向两位太妃请安。谁知经过内宫见各宫各院漆黑一片,人影都没几个,唯皇嫂宫里灯火通明,就想过来一看究竟。谁知在外头听见这些!”他一撩身上石青长袍,大步流星上前单膝跪下,“臣弟身为宗亲,愿为莞妃娘娘与皇子作保。莞妃自入宫来夙兴夜寐,怜老惜幼,凡事亲力亲为,无不勤谨,所以臣弟愿意相信莞妃为人!”
管嫔不由色变:“九王眼高于顶,一向不爱与后宫妃嫔来往,怎么今日倒能说出莞妃恁多好处来?夙兴夜寐,倒像是王爷亲眼见到似的!”
玄汾针锋相对,“倒也不用本王亲眼看着莞妃是否夙兴夜寐勤谨。只瞧莞妃身量纤纤,便可知她辛苦。倒是管嫔珠圆玉润犹胜杨贵妃,可知是享清福的人。”
管嫔新贵出身,兄长这几年在朝中也颇得脸,不由增了许多骄气。玄汾不过是出身寒微的失势亲王,素来为她所轻,此刻受他奚落,如何能忍,不由顿足,指着玄汾道:“你——”
话音
未落,玄汾已抱拳道:“皇兄可曾听到她方才言语,攀诬一个卫太医还不够,什么夙兴夜寐是臣弟亲眼所见,竟要把臣弟也拉进这趟浑水去么?可见此人失心疯了,随口拉上人便诬陷与莞妃有私,她的话如何能信?臣弟与莞妃娘娘差了多少年纪,莞妃娘娘是皇兄的妃子,自然就是臣弟的嫂嫂。莞妃对上对下无一不和气妥帖。谁不知道臣弟生母寒微,不过是半个王爷,莞妃从未有半分轻贱,反而尽力照拂。今日臣弟说一句公道话,却被这疯癫女子指着鼻子说话,臣弟这亲王当得也好没意思,还不如闲云野鹤去算了。”
皇后还没来得及开口劝慰,季昭已经淡淡道:“九王。”
玄汾一个激灵,随即红了脸:“淑妃娘娘……”
季昭微微一笑:“莞妃还没协理六宫呢,怎么就辛苦了?对上对下和气妥帖原是做妃子的本分,也算不得什么。九王这样说,是在指责本宫协理六宫不力,致使莞妃操劳,还是说本宫和皇后何处轻贱了你?真是好没道理。”又道,“便是如此,你的王位乃是圣上亲赐。同胞兄弟,胡沁什么半个王爷?这不是白白叫皇上伤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