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昭又道:“陵容,你实在不必如此。圣上看在眼里的是你,并非一对耳坠子。”她诚恳道:“你切莫妄自菲薄,展现自己便好。”
陵容叹道:“陵容卑微,实在不如姐姐多才多艺……”她目露茫然,“我也只会唱些乡野民谣,登不得大雅之堂。”
季昭眼前一亮:“陵容的声音,的确十分美妙。”
见对方羞涩笑了,她又道:“宫中嫔妃多自矜身份,以歌唱为末流。陵容若作闺房之趣,说不得十分新鲜呢。”
这么说实在有些直白了,安陵容面色一片绯红。
季昭只诚恳温声道:“陵容的福气,定然在后头呢。”又道:“听闻宫中长日无聊,来日陵容可多与我作伴。季昭虽不才,却也懂得一二筝笛,和陵容可互相指点。”
在周朝,乐器演奏倒是清贵又不份之举。
陵容闻言自是万分感激:“妹妹自知唱歌乃末道,也想习得一二技艺,只是家境不允,姐姐肯教我,实在是太好了!妹妹只是不知何以为报!”
季昭正色,执握她手:“你我姐妹,不必如此。”她又说笑道:“况且陵容刚还说愿意当我的师傅呢。”唬的陵容连连摆手。
二人又是笑闹一阵,季昭道:“其实我有个主意。”
陵容疑惑道:“姐姐?”
“陵容若无贴身侍婢相伴,恐入宫被眼皮子浅的下人看清。”季昭谆谆道,“既然陵容看得起宝奁,不若带她入宫,也当是我们的姐妹情分。”
“这怎么可以!”陵容险些跳了起来,“宝奁可是姐姐的侍婢!”
季昭却按住她,示意她去看宝奁惊讶之后狂喜的面容,微笑道:
“我今次,本是打算带侍婢金盏与玉漏二人入宫的。宝奁她素来心高气傲,我知道她也盼着这条出路,只是不好越过我和金盏二人的情分去。”
说着又命人去拿来宝奁的卖身契,强行塞到陵容手中。陵容还待推辞,季昭只是不让。
她将宝奁唤来前面,命她给陵容磕头,一面细细分说道:“宝奁她幼时便被人牙子卖了几番,几年前到季府才算安定下来,与家人失散已久,身契也在此,日后必然专心听陵容使唤。”
季昭虽是突然来的念头,却也是清楚宝奁孤身一人,不存在她借此监视陵容的嫌疑。最多宝奁出身季府,算是加强两人的联系罢了。
宝奁这丫头原就有些心高气傲的,脾气倒像是红楼里的晴雯,只没有一个宝玉来骄纵,故而还不算张狂。她清楚小姐入宫必然带贴身的金盏同玉漏去,失望之余听到竟有这样一个机会,怎能不大喜,利索地跪下便给陵容磕头,满嘴吉利话儿。
陵容还要犹豫,季昭劝道:“姐姐瞧这丫头知道能跟了姐姐这样开心,怎好让人空欢喜一场。”这才肯受了。
她郑重又向季昭行了个大礼,诚挚道:“陵容卑微,却得姐姐如此厚待,唯有以真心为报。来日必全心与姐姐相互扶持,相伴宫中岁月。”
季昭扶她起身,温声道:“好陵容!季昭也必然真心待你!”
又道:“这一拜算是拜完了,日后,可不许与我客套了。”
陵容羞涩一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