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季白氏入内,向季昭问安。
季昭略问了几句他们吃得如何,便道:“娘亲,女儿有件事需要求你帮忙。”
季白氏忙道:“小主万不可折煞臣妇。”满面疼惜,道:“小主请讲。”
季昭道:“女儿今日选秀时结识一个秀女,名唤安陵容。她如今同样入选,
却还落脚在客栈,十分困窘。女儿想邀她来家中同住,日后入宫,也好互相照应。”
季白氏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点头笑道:“小主善心。”
“既如此,臣妇立刻去与老爷说。只是不知那秀女如今在何处?”
季昭唤来宝奁:“母亲叫她领着去就是。”又道:“辛苦你了。”
宝奁连忙推辞,于是与季白氏一并行礼出去。很快,果有人传话说已去接安陵容了。
用过晚饭后不久,便听说接陵容入府的小轿已到。季昭原就有意饭后散步消食,又知晓陵容性情敏感多思,故特特到门口去迎接,也是着意亲密的意思。安陵容见了她,就要盈盈拜倒,季昭连忙扶住:“你我同为小主,何须如此多礼。”
陵容坚持拜道:“前蒙姐姐大恩还未回报,如今又得姐姐怜惜才有安身之处,陵容安得不感激!”随她一并来的那名姨娘也是满面谢意。
季昭方不再推辞。
二人又边叙话边往府里走。已经通了生辰岁月,算来季昭还要大上陵容几个月,因此姐姐妹妹终于定下,陵容仍是叫“季姐姐”,季昭却是直接唤“陵容”,一时间二人更是亲密不少。
陵容的住处如今还在收拾布置,季府布置极是用心,季昭便邀对方去自己卧房坐坐。她性情本不热衷炫耀,又决意和对方试着建立真诚友情,便将话题引向陵容擅长的女红上。果然对方话多了些,脸上也有了笑容,不复刚入府的自卑。
季昭的女红是实在一般。她自小主意大,诗词韵律是喜欢的,能下苦功夫学,可是对于女红这现代姑娘几乎不会碰的玩意儿,她就只能抓瞎了。如今见到陵容的精巧手艺,也是真心称赞,甚至又动了几分再学的念头,还开玩笑要拜陵容做师傅。
安陵容自是无有不肯的,二人品鉴了一会儿她的绣帕,陵容忽然叹道:
“方才也是多亏了宝奁。”
季昭忙问她怎么了。
陵容道:“姐姐的侍婢实在灵巧。之前姐姐的人去接我,客栈老板只以为我这寒酸的小主奇货可居,硬拦着不让走。好在宝奁了得,站出来嘴里噼里啪啦全是道理,那老板才肯让步。”
季昭闻言,心中一动:“陵容可有带贴身
侍婢来?”她尝试着问道。
安陵容面有羞窘之色:“不曾。陵容身世寒微,家中并无多余侍婢。”
季昭正色却道:“陵容又何苦如此!家境出身不过运道使然,将来怎样,谁又知晓?我观陵容姿容秀雅,别有韵致,得陛下青眼相待也未可知呢。”
陵容抚了抚耳上坠子,羞怯道:“还要谢过姐姐赠坠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