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爸。”她小声地叫着人,试图使用苦情计。
“你的严爸长在脚上吗?”头顶响起了一道威严的声音,强大的气场令人难以忽视。
有时候有两个爸爸也是一种烦恼,尤其这一个比一个还难对付。
她抖了抖肩膀,楚楚可怜地抬起头,看着苏严,又唤了一声,“严爸。”
“进去吧。”苏严也没说什么,神情缓和了一点,侧身让开了路。
梨枝进到家里换完鞋,倒有些不知所措了,她要不要八百米冲刺躲到房间里去?
“怎么?现在连自己的家都不认识了吗?”
“不是不是。”她连忙摇头否认,“我只是怀念家的味道。”
胡说八道她最在行了。
苏严和梨青同时冷哼了一声,显然不信她的鬼话。
“那你就一直在家呆着吧。”苏严不冷不热地开口说道。
“不会吧,你们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啊,咱家能不能别那么土。”
梨青完全不用说话,就看好戏地抱着手。
“我们就是以前给你的自由过了火,才让你什么事都不跟我们说,你是翅膀硬了,可只要你还是我们的女儿,我们就必须管着你。娱乐圈你别混了,演员你也别当了,就老老实实在家。”苏严说道。
“可是娱乐圈是我和我老爸的梦想啊。”梨枝的眼睛冒着热气,就快要哭了。
良久,才想起了苏严坚硬的声音——
“我相信如果他知道在你身上发生的一切,一定也会和我们做出一样的决定。”
梨枝不知道,在梨青出发去找她之前,苏严和梨青曾经看了一下午的网友评论,那些诋毁讽刺谩骂不堪入目的程度,让从来都不形于色的苏严气愤之下砸坏了一只价值不菲的古董花瓶,梨青当场决定去把人带回来。
什么破娱
乐圈,咱不混了。
-
梨枝真的被关了起来,家里的保安和保姆24小时监视她。
她刚一打开窗户,就有保姆来敲门,完全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幸好,手机没被没收,她还是可以和外界联系的。
听说她的两位老父亲已经跟公司提起了解约,赔偿金也已经准备好,就等傅行渊签字了。
听说陆犹是和她前后脚离开的,走的很急。
听说纪光年生病住院了,连杀青宴都没参加。
……
落落:【姐,你真的会退出娱乐圈吗?】
梨枝:【当然不会。】
她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低头,吃过的苦不能白吃。
落落:【那你和犹神呢?】
被问住了,她给陆犹发消息,可是他到现在都没有回她。
梨枝:【山无棱,天地合,都不能阻止我们在一起/微笑。】
-
几个小时前,陆犹看见梨枝发来的消息,就一直把自己锁在画室里画画
——梨枝:【喂,我的小公主在吗?】
——梨枝:【你别被我梨爸吓到,他其实很好相处的。我被家里禁足了,现在不能去找你,但我的心永远跟你在一起,记得想我哦。】
——梨枝:【那甜甜的恋爱是不是轮到我了,我以后可不可以叫你宝贝?你是我最最最最喜欢最最最珍贵的绝世宝贝啊。】
大脑里不断地在浮现出她的话,笔下的印记越来越深,逐渐戳破了纸。
——梨枝:【我希望你有什么话都说出来啊,不要憋在心里,憋坏了我会心疼。】
“啪——”手里的笔掉在了地上。
他拿起一旁的外套披上,起身,离开了画室。
油门踩到底,车窗外瞬息万变,陆犹看着正前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告诉她真相。
她就像一束热烈的光,照在他龟裂的躯壳上,他本不清晰的世界因为她逐渐明亮。
说什么只是陪着她都是假的,他想和她在一起,如此,贪心的,想要她。
车子停下,他在家里找到了宋樱。
“小犹,你怎么了?”宋樱正在阳台喝茶,看见匆匆出现的陆犹,不免疑惑。
“我想告诉她真相,可以吗?”陆犹手撑着桌子,俯身和她说话,脖子上溢出了细细的汗,浑身仍然处于紧绷
的状态,声音听起来却有似恳求。
宋樱一下反应过来“她”是谁,再看陆犹,如果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他绝不会是这个样子。
“到底怎么了,你可以告诉我吗?”她最怕的是梨枝出了什么事。
陆犹简略地说了梨青带走的梨枝的事情,他笃定宋樱应该知道梨青是谁。
果不其然,宋樱听完神色大变,有些激动,“听你这么说,小枝这么多年都是被梨青抚养长大的?”
“不止。”他回。
宋樱想到什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接着又问:“你是不是已经猜到小枝的生父是谁了?”
陆犹点头。
“你喜欢我女儿?”
陆犹继续点头。
意料之中的事情,宋樱也没什么好吃惊的,起身,她拍了拍陆犹的肩膀。
“对不起,因为我的缘故,成为了你们之间的障碍,但是这件事不该你去说,应该由我告诉她,我不能总是逃避。”
陆犹没有说话,即是默认答应了。
渐渐,宋樱的脸上恢复了笑意,调侃道:“你在我女儿面前也这么高冷吗?”
陆犹抬头,愣了一下,又撇开头,脖子根微微泛红,不知是热的,还是怎么的。
说完话,宋樱就打扮了一下,出门拜访梨枝家。
路上,宋樱一直在走神,关于二十年前那段光辉岁月,她认识许诺的时候,许诺还没有红,一个废弃的工厂就是他的窝,他还承担着照顾乐队队员的责任。梨青和苏严是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小少爷们,因为热爱音乐不惜和家里断绝关系,不仅没有经济来源还不能生活自理,许诺既当队长又当“爸”。
她和许诺的在一起的时候,梨青常常吃醋排挤她,反正和她一直不对盘。苏严沉默话少,很少和她说话,对她不咸不淡。
后来,他们的才华被世人发现,不死鸟乐队越来越红,红遍了大江南北,她和许诺之间却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争吵。
事业和女人,大多数男人都会更在乎前者。
他陪她的时间越来越少,经常见不到面,或者话都说不到两句,他就要上台演出了,渐渐地,两人之间没了共同话题,观念也出现了偏差。
无论什么时候,年轻男星公布恋情在娱乐圈都是不可的
。
所以,她的男友是天王巨星,而她只是个任人欺负的小歌手。
许诺在全世界巡演,站在台上风光无限的时候,她在后台被主持人指着鼻子骂卑微低贱,聋子才听她的歌。
当她浑身冰冷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的经纪人一句“别再烦他”,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提出了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