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忘记把他踢出这套房子的管理权限了。
随后,她转过头蹙眉看向玄关处西装革履的男人,质问:“谁指使你来的?”
凌卉卉探出半个身子,笑眯眯地打招呼:“闻总来了啊?你们聊你们聊,我去个洗手间。”
说完,她开启尿遁技能。
鄢知雀则转身走到沙发边,施施然落座。
“你来干什么?”
闻西珩缓步上前,垂眸瞧着她,“来管教你。”
“???”
鄢知雀脸上明晃晃写着“你特么再说一遍?信不信我这就让你瞧瞧什么叫做管教”。
闻西珩淡淡道:“插手他人家务事,人家告状都告到我这儿来了,我理应给出一个交待。”
鄢知雀知道他说的是司乾与凌卉卉的事,冷冷勾唇:“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的家务事吧。”
“嗯,所以我来管教你。”
“???”
这不可描述画风的展开是怎么回事?
鄢知雀旋即心里一个咯噔,她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态不行。
都决定要离婚了,可能连孩子抚养权的争夺都即将拉开帷幕,她怎么能因为他口中随随便便两个字就莫名羞耻莫名……?
“跟我回去,孩子在家等你。”
闻西珩走到鄢知雀跟前,伸手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发顶。
鄢知雀脑袋往后仰,躲开他的触碰,不可思议地瞪着他:“我才出来不到六个小时你跟我说鱼宝等我?这个点他正在上英文课!”
闻西珩望了一眼拉门方向,意有所指:“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司乾在路上了。”
闻言,鄢知雀坐不住了,张开嘴巴扬声喊:“卉卉——”
闻西珩眼疾手快捂住她嘴巴,屈膝将人压回沙发上。
凌卉卉本来就没有上洗手间,不过就是留出空间给他们小夫妻。她听见鄢知雀喊她的声音后,立马从里面出来。
——客厅里,闻西珩正压着鄢知雀?
打扰了打扰了。
凌卉卉折身返回里头。
倒不是她不愿意为好闺蜜出头,而是自始至终她都觉得,鄢知雀的离婚理由过于儿戏。
因为喜欢上狗男人,所以要离婚?
果然如鄢知雀自己说的那样,“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凌卉卉不太能理解鄢知雀究竟瞎纠结个什么鬼。
所以如果尚有回旋的余地,她自然看好鄢知雀和闻西珩重归于好。
闻西珩压低嗓音,含笑开口:“你看,司夫人都知道我们的事情要留给我们俩自己解决。你就不要掺和别人的婚姻了,学乖了么?”
鄢知雀被他严丝合缝捂着嘴,只能一边“唔唔”一边狠狠瞪着他。
澄澈漂亮的乌眸里满是对他的控诉。
男人低下头,薄如蝉翼的吻落下。
从额头到眼皮。
“想要吗?”他问她。
鄢知雀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当即奋力挣扎。
“别动了。”他的嗓音危险得沉下来,“会让我忍不住。”
他不想做出什么将他们之间的关系破除得支离破碎的举动,唯有竭力压抑生理上的本能。
鄢知雀挣扎得更厉害了。
闻西珩只好放开她。
鄢知雀急急跑进主卧时,他也没有去栏,气定神闲地站在一边看着她冲进去。
“卉卉!凌卉卉!别磨蹭了!你快跑,司乾来了!”
闻西珩慢悠悠走到门口,背对着防盗门站好。
鄢知雀与凌卉卉手拉手跑出来,“你堵着门干什么?走开啊!”
闻西珩岿然不动,淡声道:“司夫人可以走,你得留下。”
鄢知雀撇撇嘴,“那你让开,我不走。”
凌卉卉朝鄢知雀一拱手:“鄢总,救命之恩凌某没齿难忘,他日江湖再见凌某定当……”
“司夫人再不走,司总就要到了。”闻西珩侧过身,让出后面的门。
凌卉卉一溜烟跑了。
“离婚这个念头,究竟是你受了凌卉卉教唆,还是凌卉卉受了你的教唆?”
关门声中,他很认真地问她,慢条斯理。
鄢知雀拖长语调,漫不经心回怼:“那不肯离婚是你教唆司乾的,还是司乾教唆你的?”
“好好说话。”
鄢知雀:“除了离婚,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男人眉宇间闪过两分不耐:“微博照片的事,不是已经解释清楚了?误会一场,你要闹,也得有个限度。”
鄢知雀从他的话里解读出“事情都解释清楚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的意思。
鄢知雀转身往旁边走了几步,靠着单侧沙发座,笑道:“闻西珩,我看是你误会了。我要跟你离婚就只是因为我想离婚,跟绯闻不绯闻的没有关系。”
闻西珩不与她做无谓的争辩,转移开话题,淡声道:“这个时间点,闻明屿该下课了。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讨论。”
鄢知雀虽然不相信这狗东西会愿意好好与她讨论离婚事宜,但依旧跟着他上了回南山公馆的车。
路程行驶到一半,鄢知雀手机震动了一下,有新短信进来。
凌卉卉:「我阵亡了。」
四个字,一个休止符,言简意赅。
鄢知雀立马打她电话。
无人接听。
她只好向身侧的男人求助:“卉卉的电话打不通,她好像出事了。”
闻西珩轻启薄唇:“如果在你的认知中,司乾把凌卉卉带走算作出事的话,你现在自身难保。”
闻西珩指的是他现在就是在将鄢知雀带走。
鄢知雀一噎,立马威胁他:“你信不信我这就跳车?”
男人抬起手腕整理袖口,脖颈线绷得十分性感,“不好意思,车门锁了。”
鄢知雀:“……”
我能不知道车门锁了??
要你多嘴?
到了南山别墅,鄢知雀刚下车就被男人拉住手。
她挣了挣,没挣开。
闻西珩攥紧她的小手,抬起脚步拉着她往里走,“别闹了。”
事到如今,他依旧觉得所谓离婚不过是她单方面自导自演的一场闹剧。
他不善于哄人,但如果鄢知雀闹个不停,那他可以学。
学着怎么去哄,怎么去顺她时不时炸起来的毛。
但很可惜的是,他并不知道女人生气时最听不得的就是“别闹了”这三个字。
这跟“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还有完没完了”简直异曲同工。
鄢知雀如果真的存着跟他闹腾的心思,那么,他现在已经凉得透透的了。
不过,她本来就不是闹,而是认真的。
所以打从一开始,闻西珩在她这里就已经凉透了。
鄢知雀于是冷笑:“你现在就只会做些强迫人的勾当了是吧?”
闻西珩面色不改,四两拨千斤地拨回来:“如果你喜欢,我可以陪你玩。”
他们一进屋,闻小鱼就如一阵小旋风般跑来:“妈妈——”
鄢知雀迅速调整表情,扯出一个笑,“今天乖不乖呀?有没有好好上课?”
闻小鱼抱住鄢知雀大腿,“鱼宝最乖了!”
鄢知雀瞥了闻西珩一眼,闻西珩会意,松开了妻子的小手。
鄢知雀半蹲下来,整理闻小鱼的衣服,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乌眸弯成月牙形状,“是呀,我们鱼宝最乖了。”
闻西珩倏然有些嫉妒。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妻子脸上对他露出治愈性的笑容了。
他指腹轻抵掌心,细细摩挲。
回味抓住她小手时的那份旖旎。
闻小鱼奶里奶气的声音传来:“爸爸。”
多了两分规矩,没有喊“妈妈”时那种满是撒娇的语气。
闻西珩弯唇笑,摸了摸儿子的脑袋。
像摸他母亲那般。
闻小鱼仿佛受了巨大鼓舞般,仰着小脸笑:“爸爸,抱抱。”
男孩子不能养得太娇气。
闻西珩向来不惯闻明屿这毛病。
但今天他双手往孩子胳肢窝一插,将孩子抱了起来。
闻小鱼双手抱住父亲的脖子,欢呼雀跃朝向母亲:“妈妈!”
鄢知雀没靠近,笑眯眯地问:“要妈妈抱还是爸爸抱?”
“知雀。”闻西珩的语气里满是警告。
她的话里,看似是让孩子选择要谁抱,事实上,却是让孩子在父亲与母亲中做出抉择。
闻西珩无法容忍她肆无忌惮的挑衅。
鄢知雀不知道他心里所思所想,只觉得没意思极了,转身就往里走。
闻小鱼顿时急了:“妈妈,妈妈抱!”
闻西珩一手托住孩子,另一只手将他的小脸扳过来。
四目相对。
闻小鱼立马不响了。
鄢知雀注意到后,立马回过身踩着高跟鞋跑回来。
她将闻小鱼从他怀里抱下来,不虞叱责:“多大的人了,你就只会吓唬我们鱼宝是吧?”
闻西珩抿了抿薄唇,无话可讲。
直到鄢知雀牵着闻小鱼的背影消失于廊道拐弯处,他都没有挪动脚步。
手插裤兜,轮廓深邃的侧脸相当冷峻。
站在一旁的佣人们最善察言观色,一个个噤若寒蝉。
男女主人之间最近不对劲,佣人们日日伺候,不可能没有瞧出半点端倪。
但他们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这叫做职业精神。
至于私底下,他们也会暗落落地揣测,闻西珩与鄢知雀是不是亮起了婚姻红灯的危机。
常言道七年之痒,这段婚姻很快就要迎来第七个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