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渡宇仔细端详了他一会,点头道:“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可以给你填出来,我向高山鹰说过,你这样做,一定有你的理由,不过我的确借这个借口,来和你打个招呼,三个小时后我要到达机场,乘搭往纽约的客机。”看看腕表,笑道:“我们还有时间喝杯咖啡,庆祝你豪赌败北。”
沈翎笑骂一声,道:“给我填五百万?你真是我的救星。”
凌渡宇正容道:“你的古文物买卖,曾为组织赚了上亿美元,你的手头一向非常松动,为何竟会弄到用公款去赌博?”
沈翎道:“不要问?”
凌渡宇道:“怎能不问?万水干山,由南美绕上这么一个大圈,来到印度,就是要问你这句话。那天高山鹰对我说,六个月前他把五百万美金转到你的户口,再由你提取现金,带往柬埔寨交予一个秘密的地下组织,但那地下组织一直没收到半分钱,而你又失去了踪影,直到最近才知道你来了这里,高山鹰深悉你我的交情,才把这烫手的热煎堆抛了给我,在公在私,你也应该有个交代。”
沈翎沉默了片晌,抬起头来,眼中射出深厚的感情,道:“小凌!真的不要问。我还要求你一件事。”
凌渡宇惊讶得叫了起来,道:“什么!世界首席硬汉,踏遍全世界最险恶凶地的沈翎博士,居然会求人,我真是荣幸极了!”
沈翎气得骂了一轮各类语文中最精警的粗话,始肃容道:“我的要求有一个条件。”
凌渡宇见他的请求居然尚有条件,有好气没好气地道:“洗耳恭听。”
沈翎不理凌渡宇的反应,道:“很简单,就是不要问理由。”
凌渡宇叹道:“说吧!上帝既安排了我是你的老朋友,还可以选择吗?”
沈翎道:“不是上帝,而是命运。命运之神将每条头发都编了号码,多条少条也是他的决定。嘿!所以他把你送来给我,解决我现在的难题。”
凌渡宇道:“说吧!”
沈翎直截了当地道:“我还要八干万美元。”跟举手作了个制止凌渡宇追问的手势,道:“嘿!记住!不要问原因。”
凌渡宇眼中射出闪闪神光,凝视对方。沈翎坦然回望,没有丝毫惭愧的模样。
凌渡宇恍然道:“我明白了,你到赌场去,就是想赢取这笔钱。”
沈翎不置可否,只道:“怎样?”
凌渡宇想起巴极的户口(见拙作《湖祭》),这应是九牛一毛的小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好吧!”
沈翎笑了起来,一拍凌渡宇的膊头,转身坐进等候已久的计程车后座,凌渡宇跟进。
计程车开出。
司机是个瘦小的印度老头,问道:“两位老细要到那里去?”
凌渡宇道:“你倒很有耐性,等候了这么久。”
司机谦卑地道:“老细多给点赏钱吧。”
沈翎道:“往机场去吧!”侧头向凌渡宇道:“那处的咖啡挺不错的。”
凌渡宇点头叫好,话锋一转道:“那妮子是瑜珈高手。”
沈翎露出有兴趣的神情,道:“凭何而说?”
凌渡宇道:“她和你对局时,呼吸细长而慢,这种借呼吸而达到头脑清静平衡,是瑜珈最基本的修养功夫,而且她的容颜清丽得不食人间烟火,所谓有诸内形于外,她一定是长期素食修行的瑜珈高手。”
沈翎想了一会,道:“是的!她很特别。”沉思起来。
凌渡宇好奇问道:“她究竟是什么身分,为什么赌场的人称她为大小姐?”
沈翎道:“她是印度一个很传奇的人物,父亲是印度的超级大亨,拥有几间最大的赌场,现在都交由她打理,外间的人认为她一定不善经营这品流复杂的行业,岂知她大事革新下,赌务反而蒸蒸日上,大出众人意料之外。我这几天来一直赢钱,由十万元的赌本累积至三百多万,她才现身和我豪赌,结果你也知道了。”
凌渡宇嚷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何等精明,想起那未翻过来的底牌,知道其中另有蹊跷,故意话中有话,刺沈翎一下。
沈翎耸耸肩胛,忽然向司机喝道:“停下!这是什么地方?”
司机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