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往常,有人提起苏桐,苏桦就会翻着白眼离开。
可现在这几个婆子,字字句句都在戳苏桦的心窝子,苏桦反而走不开了。
她咬牙切齿的想着,难怪以前苏桐早出晚归的,原来根本不是去干活了,而是去和裴珏平幽会。
这贱蹄子就是会勾引男人!
她上辈子做小伏低,装的温柔体贴的,对裴盛更是关怀备至,才能嫁给裴珏平,可就算那样,裴珏平也没说给她什么好脸色,更别提教她认字了。
凭啥他对苏桐那么好!
如果上辈子裴珏平也肯那么教自己,那也许当上小学老师的就是自己,享受荣华富贵的也是自己。
苏桦脸色铁青,丝毫没有想到,裴珏平没了几天,自己就已经卷款准备改嫁了。
那几个婆子看苏桦这个脸色,偷笑不已,但也不愿意搭理她了,开始忙活起手里的活计来。
当然他们也没忘了提醒苏桦把自己那些活干完,她们可不会好心帮她给干了。
苏桦一边嫉恨着苏桐,一边却不由自主的觉得恐惧。
恐惧的浑身无力。
要是钱安达当不上学校的老师,那自己这段日子不是白遭罪了么?
更可怕的是,如果学校老师的位子被苏桐抢走了,那是不是钱安达日后的荣华富贵,也会被苏桐抢走?
不,不行!
苏桦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她把手里的铁锹一扔,就往钱家跑。
那几个婆子也懒得搭理她,反正回头和董建国说,让他扣工分就是了。
苏桦回到钱家的时候,钱安达刚从床上起来,正在吃陈小翠给他准备的点心。
看到苏桦回来,钱安达半点儿好声气都没有,“不是干活去了?咋这么快就回来了,一天天干啥啥不行,就知道偷懒,赶紧给我下碗面条,我饿了。”
苏桦哪有心情伺候钱安达,她满心想着的都是村办小学的事儿,立刻撺掇钱安达自己去找董建国。
苏桦想的好,钱安达
好歹上了高中,再怎么也比苏桐强吧?
如果钱安达主动去找董建国,那董建国自然就不会用苏桐了。
苏桦想的虽然好,可钱安达就是个好逸恶劳的性格,而且乡村教师这活多苦啊,哪有天天在学校,啥也不用干就有的吃有的住的好。
因此钱安达瞪起了眼睛,“你是不是皮痒了?居然敢管老爷们的事儿了?还让我去小学当老师去,我可是要考大学的人,等我考上了大学,以后可就是干部了。”
钱安达说着话,抬腿就踹了苏桦一脚,自己居然被这个死女人,给硬赖上了,以后自己可是要升官发财的,到时候找什么好的找不到……
可现在呢,这女人死不要脸,自己要是敢找别的女人,她能把自己工作给闹黄了。
这么一想,钱安达愈发不忿的又踹了苏桦一脚,甚至抄起了擀面杖。
以前钱家人一动手,苏桦就会赶紧跑了躲起来,但这次不行啊,要是钱安达错过了当老师的机会,她不是也跟着完了么。
于是她用手臂挡着钱安达的擀面杖,“我给你做,我给你做面条。”
钱安达这才恶狠狠的把擀面杖扔给苏桦。
陈小翠虽然不像苏老太那样,把所有东西都放在自己房间里,一点儿都不给儿女,但也是舍不得给苏桦吃的。
所以家里的粮食都被她给锁了起来。
不过钱安达有钥匙,他开了柜子,舀了一瓢面出来,“赶紧给我擀面条。”
他也怕苏桦偷吃,于是满脸不情愿的待在了烟熏火燎的厨房。
苏桦在苏家的时候,哪干过这种活儿,就算她上辈子,因为有裴珏平那几千块钱,改嫁后也是作威作福的,虽然在钱家被打的开始干活了,可这种吃食,陈小翠也是不让她碰的。
因此她和面都和的乱七八糟的,好在钱安达同样四肢不勤,也看不出好坏了,才没发作。
苏桦见钱安达这样都没生气,就壮了壮胆子,“安达啊,我知道你喜欢读书,想要考大学,可大学哪里是那么好考的啊,就不说咱们村了,咱们县,这么多年才出了一个裴珏平,我看你是……”
苏桦那句“够呛能考上”还没说完,钱安达就火了。
这里是厨房,柴火多的是,他立刻
捡起了最粗的一根,对着苏桦劈头盖脸的就砸了过去,“你再说一遍,你他妈给我再说一遍,你是不是说我考不上?你是不是说我不如裴珏平?你这个狗娘养的,裴珏平好,你咋不和他一块死了呢,你个臭表子,老子打死你个贱货,打死你!”
苏桦没料到钱安达说翻脸就翻脸,顿时被打了个正着。
而且厨房地方小,她连跑都跑不开,只能缩在墙角求饶,“安达安达,我错了,我错了,别打我,别打我,啊啊啊!”
可钱安达越打越狠,眼珠子都红了。
凭什么村里人都觉得自己不如裴珏平,凭什么苏桐宁可给裴珏平守寡,都不愿意嫁给自己,自己还要忍苏桦这个贱人。
凭什么,凭什么?
自己考不上大学,难道裴珏平就是考上的么?
他那明明是因为巴结上了老李校长,才能当上工农兵大学生,和正经的大学生比起来,屁都不算。
只是钱安达虽然也知道自己的水平,表面上确实不肯承认的,他还把自己的不行,赖在了苏桦的头上,“让你咒我,让你咒我,你这个臭女人,我要是考不上大学,都是因为你今天咒我,你说,你为什么要咒我,我考不上大学,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说,你说啊!”
他打的一下比一下狠,几下子下去,苏桦连动都动不了了,只能缩在地上呜呜的哭。
她真是瞎了眼了,怎么当初会觉得嫁给钱安达是件好事呢。
现在他当不上老师,以后的荣华富贵都没了……他考不上大学,凭什么赖自己?上辈子他就没考上啊!他自己心里没点儿逼数么?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苏桦可不敢说出来,只能一个劲求饶。
可家暴这种事,往往一方越软弱,另一方就越过分,到后来钱安达看着蜷缩在地上的苏桦,根本已经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打她了,只有满心的暴虐要发泄出来。
这厨房到处都是锅碗瓢盆,油盐酱醋,他打的起了性,根本顾不上避开那些东西,外加刚才开了柜子还没锁上,于是等陈小翠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厨房里一片狼藉。
这年头吃食多金贵啊,陈小翠顿时尖叫着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