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下一口气的杨彦柏:……突然就觉得自己精神了。

小厮立刻手忙脚乱的替杨彦柏脱衣裳,一边脱,一边絮叨:“小人方才就让您脱脱脱,您就是不肯脱,您看,中暑了吧。幸好这大冬日的外头都是冰,郎君您是要河里的冰,还是湖里的冰?”

杨彦柏:……他想先揍陆不言一顿。

屋外,苏水湄伸手扶额。

她还真以为陆不言狠毒到这个地步,对杨彦柏下毒,却没曾想……这大冬日的,居然还有人能中暑,她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过……“这玉面郎是谁?”苏水湄压低声音询问身旁的郑敢心。

“玉面郎是江湖上有名的采花大盗,专挑貌美女子下手。”身后传来回答声,苏水湄仰头,再仰头,再再仰头,把自己的脖子扭曲到了一定程度后,终于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陆不言。

男人双手环胸站在她身后,从苏水湄的角度能看到他光洁白皙的下颚,还有那双阴鸷眼眸,漆黑瞳仁之中清晰地印出她现在这张呆滞傻脸。

身边的郑敢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逃之夭夭,只剩下苏水湄一个人傻乎乎地蹲在那里。

她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可能比得上这些常年练武,耳聪目明的家伙,自然没有郑敢心逃的及时,并且被陆不言当场逮住。

这种时候,比的就是不要脸了。

苏水湄抿唇,突然站起,一脸惊色,“采花大盗?那长公主岂不是凶多吉少?大人赶紧去吧,长公主怕是一刻都等不得了。”

话罢,苏水湄立刻转身要走,被陆不言一手抓住后衣领子,勒住了后脖颈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水湄被勒得呼吸不畅,她涨红了小脸道:“路过……”

“从院子里路过?你也是挺厉害。”陆不言不怒反笑。

苏水湄听到他笑,心里发毛。

男人突然从后面贴上来,那只勒着她衣领子的手伸出,劲瘦的臂膀勾住她的脖子,虚虚的从后面搂住她。

苏水湄身形一僵,欲挣脱,却发现自己居然使不上力。

苏水湄能闻到陆不言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熟悉的血腥气,她缓慢吐息,面颊臊红,却不想男人抱得更紧。

如果苏水湄学过些防身术,就知道这不是话本子里安全感爆棚的后背抱,而是传说中的一招锁喉。

陆不言倾身向前,俯身贴耳与其说话,“勾搭上郑敢心了?”

勾,勾搭?

苏水湄霍然睁大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个男人是如何用这张完美的脸说出这么猥琐的词的?

苏水湄小脸气得涨红,想走,却被陆不言用另外一只手勒住了腰。

小娘子的腰又细又软,陆不言一掌下去掐了大半。男人微眯眼,禁锢住苏水湄,鼻息间闻到一股馨香之气。

陆不言突然想起那日里他嗅着这小麻杆说香,如今看来,真是极香。

一个男人,香成这样,呵。

“然后又想来勾搭谁?杨彦柏?”陆不言仔细观察着苏水湄的表情,继续道:“或者你其实是过来传递消息的?”

苏水湄听出来了,陆不言怀疑她是杨家人。陆不言和杨家是死敌,在朝堂之上一度达到你死我活的地步,陆不言第一个怀疑对象确实会偏向杨家。

“大人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苏水湄不能承认,也不能否认。她私心想,如果她模棱两可的回答,陆不言会不会看在杨家的面子,对她有所忌惮。毕竟如今这世道,没点背景都没法子混。

“听不懂?既然听不懂,那这耳朵要了也没什么用,索性割了……”

“听懂了,听懂了!”苏水湄立刻捂耳,一叠声道:“我是来勾搭您的……”啊呸!“不是,我是说,我是来找郑副使丢失的玉佩的。对,我是来找玉佩的,您看到郑副使了吗?他是跟我一起来的。”

既然郑敢心不义,那也就别怪她不仁了。

苏水湄一脸无辜地看向陆不言。

男人垂眸,正对上小娘子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眸。

呵,胆小又狡猾的小东西。

“丢失的玉佩?是这个东西吗?”帮着把杨彦柏搬到冰面上的胡离正巧回来,把手里的玉佩拿到苏水湄面前。

苏水湄假装仔细查看,然后点头道:“对,就是它。”

“这是长公主的玉佩,可不是郑副使的。”胡离挑眉,“不过这玉佩确是丢了一段时间,恐怕就在郑敢心手里。”

苏水湄立刻大惊失色道:“什么?郑副使偷了玉佩?”

陆不言冷哼一声,“你可以再假一点。”

苏水湄想,假有什么关系,只要能保住自己的耳朵,再假她也能硬着演。

“小人什么都不知道,郑副使只说让小人来找玉佩。”小娘子越发无辜又委屈。

胡离托着下颚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