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门忽然响了,关柏拖着拖鞋走到门口开了门,傅杨抱着花站在门口,他怀里不再是深红的玫瑰,而是参差不齐的向日葵。
他站在昏暗的光线里,红着眼眶,“其实我没骗你,我的睡眠里没有梦,见不到……你,所以我睡不着,很长一段时间,我睡不着就种花,然后就着月色看空空荡荡的花盆,大概是因为你回来了,昨天回来的时候……它们全部开花了。”
关柏的喉结动了动,傅杨歪了歪头,“关教授,行行好,我睡不着觉,能在你这里蹭一会么?”
不知道是没能拒绝那捧像是燃烧的夕阳,还是红着眼眶的傅杨,他站了几乎有五分钟,就在傅杨的嘴角垮下来之后,他低头从鞋柜里拿出了一双拖鞋。
“进来吧。”
傅杨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他进了门,这个房间与从前并无二致,他没有缘分在这里生活过,这个公寓不像在北京那一套别墅,简单得像个遗忘之地。他小心地将花朵分开,插进摆放在角落里的花瓶中。
关柏问他,“吃饭了么?”
傅杨转过身,“还没。”
关柏把酒拎了出来,“那我点个外卖?一块吃点吧。”
傅杨轻轻按住了他的手机屏幕,“我做点吧,这么晚了。”
关柏点了点头,“冰箱里……应该没剩下什么了。”
傅杨眨了眨眼睛,“没事,你等着吧,我随便做点。”
他从前不会做饭,十指不沾阳春水,关柏裹着睡衣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手法娴熟的忙碌,火焰的声音带着锅里冒着泡的水声让厨房的温度上升了一些,没有由来的暖意。
火光照在傅杨脸上,勾勒出一个清隽的侧影,没有任何一个时候比现在更明显,关柏想,他瘦了。
关柏低声道,“你以前不会做饭。”
这话说出来,两个人都顿了顿,过去像是一道看不见的鸿沟横亘在两个人中间,多年无人涉足的荒芜之地,就这样自然而然的踏了进去,傅杨给水中打了一个荷包蛋,水蒸气缓缓飘散在他面前。
沉默在蔓延,他并没有立刻回答,,等到飘散在水中的鸡蛋慢慢变了色,他才开口,“最开始我觉得我们两个人点外卖就挺好,毕竟我们炸了两个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