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小朋友非常鄙视地说。
没等迪克解释,这一片偌大建筑物主人——绿灯侠不知道什么时候飞到了列车边上,和他并肩而立还有刚才把迪克送过来超人。
“准备好了?”
绿灯侠低沉爽朗声音在两个孩子耳边响起,他冲着两个孩子挤眉弄眼了一番,打了个清脆响指。
“孩子们,欢迎来到由薇拉.塞纳设计师亲手设计,由最伟大绿灯侠施工完毕银河列车——圣诞快乐!”
话音刚落,列车突然向前一步疯狂坠落,两个孩子同时尖叫起来。
这真是银河过山车!
强大失重感中,列车几乎是直直地朝向黑暗深渊滑去,无数细碎光点从迪克和杰森脸颊边越过。
下一瞬,列车轨道忽地向上,好似一团海藻般螺旋上升,两个孩子只觉得视野疯狂变换,一会儿看见火红烈日,一会儿看见璀璨星光……最终,列车来到轨道最顶端,并在这个节点稍作停留,变得缓慢起来。
迪克下意识地把杰森护在怀里,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同时抬头,这才发觉,那一汪潺潺星河,就在他们眼睛里。
光影斑驳之中,他们只要轻轻一抬手,就能摘下星辰。
这是普通人类穷尽一生,都没办法亲身体会美景。
迪克眼睛仿佛被星辰亲吻过一般明亮,他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整具骨架中好像被塞满了泡沫,他长大了嘴,却只能发出干哑低呼。
在他前面一个位置,杰森整张脸都被点亮了,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却又飞快地抽了回来,像是害怕打扰这片星河一般。
短暂安静之后,列车如同一条跃动鲸鱼沉入了海底。
它辗转着升起落下,带着两个孩子来到气态巨行星表面,在这里,跟随而来超人劈手掀开一片浓雾,璀璨耀眼得难以形容钻石雨就在他们面前铺展开来。
它高速地横穿整片星云,在强烈失重感中闯进流星带,在这里,绿灯侠亲自前来,以灯戒牵引着列车惊险刺激地躲过陨石重重袭击。
两个孩子被巨大惊喜砸中,几乎忘记了呼吸,他们凝神远望,一刻都舍不得挪开视线。
在钻石雨中,在悠然绿光之下,在迎面而来陨石前,在……这片星河之下。
列车呼啸着越过蓝色巨大行星,他们抬起头,终于得以窥见这颗被海洋所覆盖美丽星球。
杰森目不转睛地望着这颗星球。
他站在世界之隙。
往日里,薇拉曾经提点和漫不经心教导一齐涌上大脑,有关于这颗星球过往一点点铺展开来,历史变迁、人类出现、国家形成、战争、和平、罪恶、荣耀……沧海桑田。
在这样星球面前,哪怕是超人和绿灯侠,也显得过于渺小了。
小孩子似懂非懂,他好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明白。
唯一清晰明确是,在目睹过这样盛景之后,杰森再也没办法将圣诞节和过往一切联系起来了。
一如薇拉猜测那样,他确讨厌圣诞节。
对于过去那个街头流浪儿而言,圣诞节就意味着寒冷和暴雪,意味着街头人流量减少、店铺关门,意味着他就没办法偷钱包,没办法拿到食物。
暴雪是真能冻死人。
杰森不仅仅讨厌圣诞节,他也讨厌冬天。
无数个夜晚,年幼孩子尽可能地裹着脏兮兮衣服,蜷缩在破旧屋檐和垃圾堆里取暖,还得警惕有人会趁着冬夜对流浪小孩下手。
当他以报纸烧火取暖,望着漫天星空和周围白雪时,会觉得美丽吗?
那个时候,他离星辰那样遥远。
此时此刻,他对星辰触手可及。
杰森对于过往圣诞节一切都不太记得了,取而代之,则是这片明亮得让人落泪星河。
男孩久久地凝望着这片宇宙,轻轻地问:
“这是……她准备礼物吗?”
“对。”
哈尔不知道什么时候飞到了杰森身边,他和超人一人一个抱起大小两个孩子,轻笑着解释:
“确是薇拉为你们准备圣诞礼物——如果你们没有迟到,甚至能在十分钟之前看见两场钻石雨。”
诚然,以绿灯侠想象力和能力,虽然同样能设计出这样过山车轨道,但是从视觉效果和体验感来说,当然不可能做到眼前这一步。
唯有薇拉,会提前数天,亲自找来各种各样过山车轨道设计图,亲自请教建筑设计师,算计好时间、空间和距离,计算最美好星空,算计好木星上钻石雨发生时间供孩子们参观。
当然,也只有她有这个魄力,能够理直气壮地要求绿灯侠和超人同时担任苦力带孩子,要求正义联盟超英们乖乖听话。
想起薇拉颐指气使样子就觉得好笑,克拉克望了一眼杰森,心情复杂地轻声感慨道:
“……你有个无所不能母亲啊。”
只要你要,只要你想,她不吝将一切都捧到你面前来——甚至是这片星河。
……
……
地面上,“无所不能”薇拉正在开罐头。
在杰森和迪克被超人他们带上宇宙之后,她就一直坐在露台边,一边折腾着手里水果罐头,一边有意无意地抬头望天。
本来将迪克送过来就打算离开布鲁斯,站在一边看了薇拉良久,终于忍不住问:
“……你到底在干什么?”
薇拉:“开罐子。”
她抬头望天,反问:“你为什么还不走?”
布鲁斯沉默了几秒,指着薇拉手里掐着、被她来回反复折磨罐头,一针见血地问:
“你是不是不会开罐头?”
薇拉动作一僵:“……”
露台上空气可疑地凝滞起来。
布鲁斯视线划过薇拉已然变得有些红肿手指,划过罐头上那个已经被扯开拉环,最后落在一点儿没动静罐头盖上,顿时“……”了。
号称“无所不能”、把一整个世界都能捧到小孩面前来薇拉.塞纳,是个连罐头都拉不开生活废柴==
男人叹气,朝着薇拉伸出手:“给我罐头,我帮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