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的这么利索,”葛孟平甩了书包往桌子上一垫,又不想明着怂,就搞了点儿动静,“岐林,这是交新朋友了了,恭喜。”
“那你把我朋友的脖子糟的不轻,怎么算?”臧栖山口气在葛孟平听来不像开玩笑,他就尬笑了两声,“你话别乱说,好好一脖子我糟它干嘛。”
“那可巧,你着好好的脖子,我想糟糟。”臧栖山没动手,但是葛孟平已经抬眼换了个眼神。
“臧栖山你想出他的头?”葛孟平慢慢站起来,“你们什么关系啊。”
葛孟平带着痞呛儿,“我看——”
“啪一—”
葛孟平左脸在相同的位置又挨了一巴掌。
因为这次是臧栖山打得,
所以这次葛孟平没出声儿。
医务室里没老师,臧栖山把人往床上放,岐林乖乖坐着,眼睛在臧栖山身上转,嘴上说着,“不用。”
臧栖山自己在柜子里翻腾一会儿,“抹脖子涂什么?”
“臧栖山,”没等岐林说话,门口儿有个老师敲门。
“你把门开开。”
岐林垫了脚要下床,臧栖山自己按着岐林往床上坐,“别管,涂这个成么?”
空气里攒着水,医务室里没开空调,岐林坐了一会儿就开始出汗。
“把门开开,让校医过来。”岐林胳膊被臧栖山攥着,只能用嘴给他建议。
“我说了,”
“别管。”
臧栖山撑着胳膊盯着岐林的脸,“你摘了眼镜儿什么样儿啊?”
他说着也做着。
岐林微微侧了个头,之后哐当一阵,门被踹开了。
玻璃渣子碎了一地,一双皮鞋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响。
“老师叫我来,”
“说你打人了。”
臧南渡进门的时候微微低着头,用手撑着门框,给后头跟着的老师道歉,不过生硬的很,“不好意思。”这几个字说出来,一排老师跟在后面一个劲儿说不用。
臧栖山一条胳膊已经搭在岐林身上,看见臧南渡也没停,但是被岐林按住了,“我说了,不用。”
几个老师看见岐林脖子上的伤口,都觉得这事儿严重了。
以前葛孟平说闹也就闹了,但是现在这个情况说重了就是故意伤人,而且臧家的人也牵扯进来,还明显站队岐林,他们夹在中间就更难办。
“你跟着去老师了解情况,”臧南渡伸手把臧栖山那条胳膊拽下来,伸了一条腿揣在臧栖山校服的白裤腿上,嘴里轻说了声,“滚。”
臧栖山不甘心,自己插兜儿,临走还弯腰冲岐林交代,“等着我还你条脖子。”
等人都走了,岐林坐在床上没动。
外面还有想进来的学生,看见里面站着个西装高个儿,都是好奇往里看了一眼之后都没往里进。
“嫌吵?”臧南渡往里走了走,离床半米的天花板上挂着纯白色的纱帘,他手伸扯了,围了床小半圈儿,然后脱了西装外套,单膝跪在岐林面前,“离他远点儿。”
臧南渡说完看小孩儿歪着头,就又补了一句,
“我说臧栖山,数狼的,”
“吃肉。”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岐林,独有少年的单薄肩膀,混合着清淡香草的味道。
岐林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
臧南渡在这种眼神下极少有的没了自控,带着一身烟味儿凑近,对着小孩儿咬耳朵,在空气里念了极轻的一声,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