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云莞和王存安离开酒楼之后,铭王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去往楼上一个雅间。
里边,此时正坐着刑部尚书朱大人,以及侍郎孔言方,两人所在的位置,正好在方才云莞与王存安的雅间的旁边,云莞与王存安的话,几乎都让两人听见了。
如今整个刑部,十之七八几乎为铭王所用,两人是刑部的二把手,见到铭王,都恭敬地站起来:‘见过王爷。“
铭王摆了摆手:“不必多礼。”
方才楼下的场景,两人自然也看见了,只是不太方便出来出来罢了,此时铭王一来,便将先前所听见的与王村安的话再说一遍,倒是与云莞和七斗说的,差别并不大。
朱大人道:“下官觉得,云莞此人,绝非一个十四岁小丫头的心性。”
东方洛笑道:“若只是个十四岁的小丫头,岂敢不远千里击登闻鼓,上金殿,几句话便逼得满朝文武都要求父皇彻查桃花江堤坝案。”
这话方才王存安说过差不多的意思,如今两位大人着实不敢接铭王的话,铭王倒也不在意道:“再大胆,也只是个小丫头,仗的还是萧扶疏的势,不足为奇,这世上,胆子大的人,可多了去。”
孔言方却不太认同这样的话:“这个丫头,将来只怕是个麻烦啊。”
朱大人此前已经听过孔言方说过一番云莞如何如何不好的话,不由得笑道:“孔大人究竟怎么了,你似乎很是注意云莞那丫头,一个乡野出身的丫头,小小年纪便接手家中生意,又岂会是胆小之人,但便是这样才显得不足为惧。”
孔言方有苦难言,只能微微笑道:“姑娘家太大胆,到底不是好事,如今她危及太子,连国舅都不放在眼里,怕将来更加有恃无恐。”
朱大人并不如此认为:“唉,孔大人多虑了,一个小丫头,有些小聪明罢了,如何成事,我瞧着那萧扶疏,才当多留意一些。”
孔言方苦笑难言。
铭王深看了孔言方一眼:“孔大人与云莞难道有私仇?”
从当日大殿上与云莞初次交锋,铭王便看出了两人不对付。
孔言方立刻道:“并无,只是此女戾气太重,下官实在担心。”
朱大人也道:“若无私仇,最好的办法便也是少接触,我记得孔大人也是陵阳人士,若是与那位云姑娘有何私仇,却是件难办的事情。”
孔言方立刻道:“并无,请大人放心,何况下官在京城一住十五年,十五年前,云莞大约还未出生,岂会有恩怨。”
铭王深看了孔言方一眼,不再谈论这个话题,道:“如今,堤坝案已在审理中,刑部从旁协助,你们与王本说说,进展如何。”
这才是铭王此次出来的目的,两人立刻应道:“是。”
且说另一边,王存安回到了府中,便与王老爷子说了大理寺问话之事。
这才刚刚说完,年过七十的王老爷子便脸色一白,苍老的手,用力地捶打着桌子,发出砰砰砰的声音:“糊涂啊!”
王老爷子怒其不争地看着尚未明白过来的儿子,只觉得眼前一片昏暗,似乎看到了王家未来昏暗无比的日子:“糊涂啊,你简直太糊涂了!”
“我王家要走到头了啊……”
王老爷子越说越悲痛,最后,急喘着大气,差些栽倒在地,还是王存安急忙将人扶住了:“父亲!”
王老爷子看着儿子仍旧不明所以的样子,失望地摇了摇头,王存安心中便只剩下焦急了,扶着王老爷子坐下来之后,才道:“儿子愚钝,父亲保重身子。”
王老爷子摇了摇头:“是我错了,你可知,孙尉迟为何要三次问你这样详细的问题。”
王存安愣了一下到:“孙尉迟只想对准当年的账目,儿子已经有所准备,每一笔都算得清清楚楚,绝无差池,便是孙尉迟去查,也必定查不出来。”
“糊涂!”王老爷子斥责:“算清楚了账目,只需我们心中清楚,以做应对之策,可你怎能记得这样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