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自明日起让邮差跟随着你吧,夫人,”他说,“尽管你身边并不缺保镖,可再多个人也没什么,若是苏格兰场,或者什么官员向你发难,你我可以及时联络。”
伯莎知道,若非她的指尖落在男人的额侧,迈克罗夫特决计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不是因为不在乎,而是因为福尔摩斯很清楚安插人手并不会让伯莎开心,反而更像是冒犯——堂堂泰晤士夫人身边是没人了吗,连提供保护都要依赖他人?
迈克罗夫特可不会干这般得罪人的事情。
“好啊。”
但在这样的情况下提及就不一样了,这更像是“史密斯夫妇”的体己话,仿佛夫妻二人亲密之时,来自丈夫的关怀与照顾,可以不用做其他考量。
伯莎的手指顺着男人的眉骨挪至他的山根处,略略发力,揉开了男人紧锁的眉心:“那你呢?总得让我也为你做什么。”
“还真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迈克罗夫特低笑道。
“尽管说。”
“恰利·贝瑞他们借我一用。”
“……”
小恰利?
伯莎略微讶异地抬了抬眉梢,她本以为迈克罗夫特就算借人,也会借走车夫米基呢。
不过他说有用,那便是真的有用。伯莎也不多言,只是点头:“请你的车夫去和小恰利说明就好,他和那些孩子很熟。”
说完她用手背轻轻碰了碰迈克罗夫特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热迹象,应该只是轻微的风寒。你可得小心,迈克。”
“这就够了,夫人。”
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并不沉溺于温柔乡,短暂的享受过后,他便出声提醒:“断然没有让你服侍于我的道理,今夜早早休息就是。”
“好啊,”伯莎一笑,“那我就继续去拆我的发髻了。”
“请。”
迈克罗夫特本以为伯莎会站起来重归梳妆台,却没料到身畔的女郎不过是抽回了停留在他眉心的手,伯莎微微侧头,反手便将固定长发的装饰拽了下来。
她自己绑的头发总是很松,如此随意一拽,乌黑的长发便倾斜而下。
——早在诺斯费尔德庄园时伯莎就发现了,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喜欢她这一头长发。
准确地来说还没到“喜欢”的地步,但每当她散落发丝时,男人总会多看上这么一两眼。这对于面前这位大魔王来说已经算是相当明显的表现了。
特别是在昨日与兰伯特·伯恩见面后,伯莎早就心存几分恶劣的调戏心态。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迈克。”
牙买加女郎一抬手,半靠在迈克罗夫特的肩头,拉长语调似是撒娇:“昨日说你和兰伯特·伯恩一样,确实不对。”
迈克罗夫特侧过头来。
伯莎沙哑的声线近乎耳语:“你可是见过我很多次散下头发的模样。”
男人失笑出声。
他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夫人,昨日之后,我倒是也同样想到一件事。”
“那就说说看。”
“夫人向来我行我素,敢放火烧了桑菲尔德庄园假死,也敢设局针对真理协会的成员,从不在乎世人的看法。”
说着,迈克罗夫特的手掌落在伯莎的后脑。
几缕发丝落于男人的掌心,他视线微垂,并没有看向伯莎。
“兰伯特·伯恩之流入不了夫人的眼,夫人自然也不会在意他如何看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