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向她招招手,示意她赶紧到一边儿去。
“江家姐妹和曦月郡主驾临,郡主,老奴推门进来了?”嬷嬷说了声。
接着,门“嘎吱”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只见陆离衣着华贵,娴静淑雅的坐在桌边,她的丫鬟莹露也端端正正的站在她身后,面带微笑,望着嬷嬷。
“请进。”陆离挤出一丝笑容来。
蜚蜚跟在姐姐的身后,就听见一把温柔细腻的嗓音,隐约带些克制和紧张。
原来黎云郡主也不比自己好哪里去呀?蜚蜚心想,也是,她一个人到庆云国来,人生地不熟的,谁都不认识,还要嫁给一个没见过的男人。
即使那个男人是自家大哥,也不免让蜚蜚觉得她有些可怜。
唉,若易地而处,自己不知道给吓成什么样了。
这样想着,蜚蜚便不怕了,甚至一肚子的话想和敌国郡主说。起码,要让她知道,大哥是个好人,一定不会欺负她,会对她好的!
随姐姐一同与黎云郡主见了礼,蜚蜚打量着她的眼神充满了好奇。
“两位是江家妹妹?”陆离笑笑,忙使唤莹露,“快去拿我的珍藏来,赠予妹妹。”
阿柔本想客气几句,但一想到将来都是一家人,话锋一转,只道谢:“谢过嫂嫂。”
蜚蜚便将自己的见面礼拿了出来,作为交换。
她比陆离小,本不用回礼的,此举令陆离十分暖心,加之几人差不多年纪,很快便聊到一起去,气氛热络了不少,陆离也不像一开始那样沉闷了。
说着说着,莹露端了个托盘上来,放在桌上,就退到了一边。
陆离掀开托盘上的绒布,露出底下的东西,让他们挑选。
几人一看,却都有些疑惑,不认识那东西是什么。
只见那东西主体呈圆柱形,以纯金打造,中间有轴可供转动,表面刻有花纹和不认识的文字。
“这是祈寿筒,里面刻着经文。”陆离捏起一把,向右轻轻晃动,边上的金石片便带动着筒身缓缓转动起来,发出低语一般的梵音。
几人觉得新鲜,莹露便在一旁解释:“在我们那儿,转动一次经轮的功德,如同见到千佛一般。郡主是希望以此保佑主子们健康喜乐,一世长安。”
蜚蜚心里美滋滋的,对这个未过门的长嫂又多了几分喜欢,希望大哥能赶紧把她娶回家。
不过,大哥自己在外买了宅子,婚后不与他们同住,并且,他应该很快就会回大梁关去,到时候,也不知道大嫂该怎么办。
她在这儿担心人家小夫妻分开该怎么办,陆离心里却巴不得赶紧走完流程,并让江锋快些回边关去。
本就是带着任务来的,谁能想到会被江锋盯住,片刻也不放过她。
她什么方法都用了,江锋却执意要娶她。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对自己情根深种呢,可把陆离给气死了。
有他在,自己恐怕一辈子翻不了身。
想到这儿,陆离又觉得难受,对着经轮发呆。姐妹俩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又客套了几句,便提出了告辞。
从内院出来,她们本打算直接回江家的,却发现萧梵屹身边的侍卫正等在门口。
见了她们,颇有些幽怨地望了阿柔一眼,恭敬行礼。
曦月郡主见状,当即拉住蜚蜚的手,故作惊讶:“哎呀,那边人好多,咱们看看去。”
“诶?”蜚蜚还想和姐姐说话,就让曦月郡主给带走了。
回头看姐姐,就见那侍卫递给了姐姐一样东西,姐姐低头瞧着它,许久没有说话。
“殿下已经回去了,让我把这个交给姑娘。”侍卫说道。
看着手里的面具,阿柔却不明白了,问侍卫:“殿下还有其他吩咐?”
“没了。”侍卫恭敬地行礼,缓缓退下。
手里的金色浮雕面具做工极其讲究,表面的浮雕华丽而繁复,看着它,就好像注视着萧梵屹一般。
阿柔不明所以,但下意识收紧了手,将面具举到眼前打量。
萧梵屹不是说,之前太常寺着火,他容颜尽毁,所以要戴着面具吗?
之前从未见他摘下来过,这回怎么摘了,还送到了她的手里?
看着看着,阿柔笑了笑。
“搞什么鬼。”阿柔摩挲着面具的弧度,像是在抚摸萧梵屹的侧脸,“再胡闹,打你哦。”
说完,又觉得不好意思,左右打量下,幸好没被人看见,连忙将面具收好,哼着曲子,轻快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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蜚蜚和曦月郡主在马车里等,姐姐回来的时候,脸上明显带着笑意,便一脸期待地望着她:“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还装?”曦月郡主去拧她的腰,“九哥给你什么了?是不是……邀你月下赴约?”
“说什么呢!九皇子要是那样的人,还能轮得到我?”拍了曦月郡主一记,阿柔摇头否认,“没有的事儿。”
曦月郡主跟她熟,性子又野,阿柔不肯说,她便自己动手,对阿柔乱-摸一通。
蜚蜚忙去帮姐姐,结果曦月郡主一视同仁,搂过她要挠痒痒,蜚蜚笑闹着挣扎,倒在曦月郡主怀里笑的乖巧灿烂。
曦月郡主就不好意思再折腾她了。
阿柔见她实在想知道,到底还是主动将面具拿了出来:“就这个,塞给我就走了,我没说什么。”
萧曦月先是呆愣,随即爆发出一阵惊叫,抱着阿柔使劲晃她的肩膀。
“阿柔!你你你……了不起!”萧曦月激动得都快哭了。
“我、我头晕。”阿柔抚着额角,示意萧曦月冷静,别折腾她了。
萧曦月记起她中毒刚刚痊愈,连忙收回手,坐回原位,又恢复成了平日那个端庄大气的曦月郡主。
“阿柔你真能耐,我就知道你将来一定不简单。”萧曦月直笑,“苟富贵,勿相忘,听到了吗?以后我还得倚仗你……”
“等等,一张面具而已,你会不会误会了什么?”阿柔不明白她说什么。
曦月郡主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别人的面具是面具,九哥的能叫面具吗?”
“不叫面具,叫什么?”
“哎呀,你不懂。”萧曦月拉着她,小声说道,“庆云国求亲,男方都是要给定情信物的,这一点,皇室看得尤为重要。”
“信物一般都是纯金打造的头面、步摇,女方出嫁时要戴的。”萧曦月拉着她,激动手都在抖,“二哥把他的面具给了你,他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定情……信物?
阿柔望着手里的面具,不敢相信。
他、他钟情于自己?!
这不可能罢?!
那人可是萧梵屹!她原本以为只是自己一厢情愿,难道说,他也和自己一样?
“你啊,平时那么聪明,怎么遇上九哥,就跟换了个脑子一样?傻乎乎的。”萧曦月不住摇头,“九哥看你的眼神,面具都挡不住,你却不知?”
阿柔捏着面具,心跳得要从嘴巴里蹦出来。
不理萧曦月的戏谑,阿柔一狠心,对车夫道:“停车。”
说完。便捏着面具跳了下去。
蜚蜚和萧曦月连忙掀开车帘瞧她做什么:“你去哪儿?”
阿柔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了,她回头看着车里的妹妹与好友,笑容明艳动人:“我去找他问清楚。”
“若他真对我有意,我便向他求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