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山军以千人队为单位,列着整齐的队伍,扛着擦拭一新的武器,带着一股肃杀之气,浩浩荡荡穿城而过。士卒们在各自千夫长的率领下,一个个绷着脸,目不斜视,动作僵硬,踩着步点往前走。大伙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阵势,都生怕闹笑话,心里只想着快点走完,根本无暇顾及街道两边围观叫好的老百姓。
杨炯骑着黑风,身着甲胄,背着硕大的双斧,在一队亲兵的簇拥下,带着亲兵营的骑兵,走在最前边,马蹄踏着石板,一片清脆的马蹄声。。他打小在衡州城长大,还在这里开过肉铺,自然对城里的主要街道很熟悉。他控制着马速,缓缓前行,防止后面的步军跟前面的骑兵脱节。
不需要刻意营造军民鱼水情,只需要告诉衡州百姓,虎山军人很多,能打仗。
即便如此,但杨炯也还是发现,暴力美学依旧有一些市场的。不少老百姓依旧站在街道两旁,伸着脖子,探着脑袋,睁大眼睛,观看这难得一见的场景。人群中,还有不少婆姨小娘朝他招手。
“这得有多少人哩!这都好一会了,还没个尽头哩!杨哥儿出息了!”
“这些大多是咱们衡州子弟哩!哎哟哟,都端着架子,眼睛都不带动的。”
“从年前到现在,大半年了。你看看,好多衣裳都破破烂烂了!也就是手里的家伙还算干净利索。”
这时,人群中一个说书先生开口了,“杨哥儿,这回是吃了个饱。打下了永州府,又过南岭,打到广东和福建两个布政司。听说,他还跑去跟西夷干了一仗,逼着人家赔了一大笔银子。”
“真有这事?啧啧!”周围立马喧哗起来。
说书先生扬起下巴,口吻笃定,“这还能有假!据说,杨哥儿他娘,啧啧,就是杨西施了,得了一些通体透明,又能闪闪发光的首饰,那就是从西夷那里抢来的。虎山军家眷都往杨府跑,见过的人多了,久而久之,自然就传了出来。”
周围的百姓又是一脸艳羡。
忽然,有个后生突然冒出一句,“要不,我也去投军。弄不好,也能出息哩!”
这句话立马引发了关注,不少人看向说话的年轻后生,一个中年婆娘笑道,“你这个身板太瘦,应付自家堂客都吃力,哪里抡得动斧头!刚才杨哥儿过去,没见到,身边的亲兵,没一个赶上他的个头。嗯,杨哥儿,杀猪分肉在行,这用斧头砍人也厉害哩!”
最后,婆娘还颇为自豪地强调,“前年,我还在杨哥儿的肉铺,割了好几回肉哩!嗯,杨哥儿是个实在人,每回都会切点搭头,还都是肥肉哩!”
旁边一个汉子接话了,“嘿嘿,钟家嫂子,那会不会是杨哥儿,看你太瘦了,割点肥肉让你补补呀?”
“你个死鬼,就是不说正经话。对了,这可不是我编的,你家的幺妹子,自打杨哥儿开了肉铺,不管是不是割肉,每天都去那里转转,一看到杨哥儿就眼里放光!现在杨哥儿回衡州了,你可得看好喽,一个不小心,你就成了便宜丈人了。”
汉子不落下风,“让老嫂子费心了!不过,我还巴不得哩!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