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思索和自嘲的同时,杨炯笑呵呵地劝道,“秀才,你现在是千夫长,官不小了。先好好干上一阵子,基础打牢了、蹲苗蹲实了,以后会一鸣惊人、一日千里的!你是读书人,想必懂得这个道理。”
秀才依旧摇头,抗议道,“将军,此次东征讨郑,跟郑军阵战时,在右翼节制指挥刀盾手的王扬名,打起仗来拖拖拉拉,贻误了战机,斩获也是寥寥无几。我虎山军,向来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仗没打好,没有打出心气和军威来……”
“……王扬名,湘江一战,才投降加入我虎山军的。这一仗打下来,一看就是个庸将。还有,当日我们收编兼并衡州卫,到现在,好多都成了百夫长……”
看着秀才含沙射影地东拉西扯,杨炯感慨不已:读书人不好惹哩!即便是黑人,都能把道理说得一套一套的。嗯,“好多都成了百夫长”,不就是暗示——原衡州卫系统的卫所军官,到现在开始实力膨胀了么?
……
待秀才走后,一袭襦裙,全身珠宝的石三妹晃了出来,开口便道,“这秀才,敢这么跟你说话,是不是有异心了?要不要我派人监视他?还是直接找到他的亲兵,长个心眼看着点?”
嗯,这么快就进入情况了?!
不过,下属的工作积极性不能打击,对待关乎身家性命的事情,杨炯向来态度端正。沉吟了一下,杨炯说得不明觉厉,“用人不疑,用人要疑。平台用人,制度管人。中观正见,方得圆满!”
石三妹听了,一脸疑惑和崇拜地看向杨炯。
这么一个英气的姑娘,用这么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杨炯多少有些自得,“用人不疑,就是要信任其才华能耐,给平台、压担子,让人家放手施展。用人要疑,是说要强化管理监督,不能任其私心私欲膨胀。尤其,咱们是军队,是武装集团,更要防范手下越位越权,避免弱干强枝、尾大不掉的局面。”
漂亮的大眼睛泛着光彩,眨了又眨,姑娘一脸兴奋,“呆子,你是说,还得小心秀才这个人?你看,这才是个千夫长,就敢公然找你要官当,要是当上指挥使,那还了得?嗯,回头我就派人盯着他,还要盯着他的那个小寡妇!”
杨炯顿时乐了。一想到石三妹可能派人盯着小寡妇,杨炯就想起当日秀才嚣张膨胀,坚持要纳小妾的场景。嘿嘿,你就膨胀吧,使劲作吧,这回有人盯上你了吧,哈哈哈!
想到这里,杨炯满意地点点头,又一本正经说道,“三妹子,咱们既然说正事,那就要知上下、明尊卑、正礼节!”
石三妹又是一脸崇拜。
杨炯轻咳两声,神情肃穆,“三妹子,既然你当官了,就得有个当官的样子,不然别人还以为你沐猴而冠,是闹着玩的。这样,以后,你每次见我,要单膝下跪,或抱拳行礼。称呼,也得叫我将军大人。”
石三妹听了,先是点头,尔后又摇头,小嘴也嘟起了,“不行,你在哄我!呆子,我看你,就是一肚子的坏水,想骗我!若是单膝下跪,那我岂不是在你下边了?!”
杨炯心道,女人都是不讲道理,或者只讲她自个的道理。眼见事不可为,杨炯也懒得多费口舌,低头看起文书来,不再搭理面前这个暴发装的女人,同时吐槽道:呵呵,好像每次你不是在下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