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杨的,杨呆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郑洞怒目圆睁,用力挣扎,企图挣开架着他的虎山军士卒,一腔愤懑地对着杨炯吼叫。
杨炯一挥手,示意兄弟们放手,心平气和地解释道,“郑兄弟,你们家大人的条件,实在是没办法达到。我们虎山军,银子没有,人倒是不少,我这给你们郑家送人去!我杨炯,是讲信誉的——凡事必定有个交代!”
看着浩浩荡荡,正整装出发的虎山军,郑洞自然明白杨炯想干什么,更是气疯了,“你个杨呆子,王八吃了秤砣,敢出手对付我们郑家,就不知道你的命,够不够硬?”
“……连红毛贼都奈何不了我们郑家,你一个小小土匪头目,竟敢打我们郑家的主意,我看你纯粹是活得不耐烦了!”
被郑洞这家伙这么轻视,杨炯依旧无动于衷,不见半分情绪,“郑兄弟,你别急,咱们好好说话。出来混,不是凭谁的嗓门大,谁的气焰嚣张,最终看的是谁的拳头大。你好好跟着便是,也不要激怒看押你的兄弟,我一定保证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回郑家。”
“若是表现好,回头,我还给你准备一份盘缠——我杨炯,不小气!”
说完,杨炯懒得再搭理郑洞,示意兄弟们把他给拖走。
“这郑家还真是嚣张惯了!连派出来的使者,都敢冲你这么说话!欸,呆子,你怎么不收拾他一顿,就是上前给他几耳光也好!”说话的,是站在一旁的石三妹,一身皮甲,还拿着一把宝剑,看着甚是英姿飒爽。
没办法,胸围过于伟岸,盔甲居然套不进去,只得将就穿个皮甲。
杨炯闻言,扭头扫了一眼石三妹,尔后苦笑道,“人家郑芝龙,官拜提督,经略台湾,控制整个南中国海,能不嚣张么?”
“另外,若是对我这么说话,就要上前给几耳光,那你经常对我这么说话,我该是要给你多少耳光?”
石三妹一听,登时恼了,一翻白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是不愿别人欺负你,看不起你!哼,不识好人心!”
杨炯呵呵一笑,不再纠缠这个话题,便牵着黑风,继续赶路。
石三妹见状,也牵着一匹毛色纯白的战马,跟紧杨炯。可能受草长莺飞的时节影响,这匹白马显得很兴奋,很主动,总往黑风身边凑去,还不时对着黑风后腿的位置嗅来嗅去。这让石三妹既尴尬又羞人,都不敢抬眼看人。
对了,石三妹给自个的白马取名叫白呆!
杨炯反对过,但无效。
……
从前军寨赶往福建晋江(郑芝龙府邸所在地),自然经过要经过广东布政司下面的各府县。既然从湖广杀到岭南,扮演的是过江猛龙的角色,杨炯也无意再度低调。张牙舞爪的虎头旗,漫无边际的行军长队,严整肃杀的造型气质,虎山军大大方方地打出了旗号,大摇大摆地展示在一路上的老百姓面前。
岭南这地方有些邪门!若是在湖广,见到这么一支不明身份的军队,老百姓肯定避而远之,唯恐遭遇烧杀劫掠。现在可好,一路上,老百姓仿佛看戏一般,几乎都是拖家带口,倾巢而出,兴奋不已地站在路边上指点议论。
老百姓在议论,广州城里的总督府也在议论。定下攻打郑芝龙的决心后,杨炯便派人进城告知了伍正。所以,虎山军要去干什么,总督府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