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鹏站起来拱了拱手,郑重回道,“将军,刚才刘先生说的,属下大抵上赞同。不过,事情究竟如何,还得查实再作打算。属下毛遂自荐,去把这件事给弄清楚。”
听了周鹏的表态,杨炯点了点头,冷声回道,“查清楚,找回来!这个事,不是小事。靠刀兵吃饭的虎山军,吃饭的家伙都被人抢了,若是没个说法,那虎山军,岂不成了虎山猫。”
周鹏应诺称是。
杨炯又说起了第二个事,“昨日,福建的郑芝龙派人来了,大抵意思是,想和咱们联手做买卖。之前,我自个琢磨了一下,如今咱们手里,几乎啥也没有。这郑总兵,怎么就注意到咱们了?”
刘子安听了,神色顿时严肃起来,眉头也是罕见地皱起。
周鹏和芝娘听了,却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神色有些迷惑,可能还没听说过郑芝龙这个人。
沉吟一番,刘子安凝重地说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郑芝龙称霸福建,控制海贸,不是个善茬。听我们广东的海商说过,若是前往倭国,没有姓郑的许可,在澎湖附近,必定被劫掠一空,船毁人亡。”
“现在姓郑的,派人过来,不一定是商量生意的事,更有可能的是打探消息,甚至试探将军你。郑芝龙此人,海盗出身,做事虽然毒辣,却不乏心计。将军你也是出身草莽,估计是姓郑的觉得,在没有摸清底细之前,不想轻易翻脸,便派个人先过来探探风声。”
刘子安说完,周鹏又接上,“将军,之前属下没听说过郑芝龙的出身故事。听刘先生这么一说,属下倒是想到,咱们打下了濠镜,必然会震动海上讨生活的诸多势力。如此说来,郑芝龙此番派人前来,有试探意味,也有商量买卖的意思,就看咱们如何应对了。”
刘子安连忙劝阻,“将军,我当过广东都指挥使,不是倚老卖老,郑芝龙什么口碑,多少是了解一些的。此人心狠手辣,贪财货,好美姬,倚重家族,和这种人做买卖,不得不提防几分。依我看来,就是与佛郎机人做买卖,都比姓郑的要强些。”
刘子安说完,神色森然。
杨炯想,刘子安对郑芝龙成见这么深,想必是吃过亏,抑或是因为广东海商被欺负狠了,有同仇敌忾之心。不过,刘子安害怕跟郑芝龙打交道,杨炯却是不怕。你是海盗,我是土匪,都是刀口舔血的混法,谁怕谁?!
杨炯又看向芝娘。
芝娘仿佛会读心术一般,语气冷淡,神情颇为不屑地说道,“买卖不成仁义在,先跟姓郑的谈谈。至于成与不成,再说。若是姓郑的胆敢心怀不轨,咱们虎山军也不是好惹的,打上门去,抄了他在福建的老窝!”
这话道出了自己的心声,要不是照顾刘子安的情绪,杨炯差点就拍桌子叫好了。
最后,杨炯装出勉为其难的样子,“那就听大伙的意思,先提防着,再接触着谈一谈!”
……
当晚,杨炯处理完手头的活,正准备如往常一样,出营去找芝娘,刘子安却进了大帐,手里还拿着一坛酒。
“将军,你这是准备去哪?”
杨炯面红耳赤地回道,“去找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