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杨炯召集大伙,当场发下了赏赐,出动战斗的每人二两银子,第一排的三两;在家留守的每人五钱。另外,又给率先突破的右翼集体奖赏二十两。对于伤亡,杨炯没有额外进行奖励,因为勇猛作战不一定会伤亡,像杨炯自己,斩杀了多少人,还不是屁大点伤口都没有。
不过,杨炯直接宣布,以后凡是阵亡的,一律按照生前俸禄,继续发饷二十年,确保家属能够活下去;伤残的,今后一律半饷,只是再另行安排,而且也还根据新的工作领钱粮。具体该怎么安排,杨炯还没有想好。毕竟现在的摊子太小,只能暂时先养着。
这条政策无疑是赤果果的大红包。很多受伤致残的,不顾伤势,纷纷找到杨炯磕头下跪,哭喊“
大当家仁义”。看着大伙激动的神情,杨炯心里也是悲喜交加。后世杨炯作为军官,没少听身边战友抱怨,工资不高、后路不定,流血流汗还流泪。现在有能力弥补后世自己遭遇的那些遗憾,杨炯觉得哪怕自己再困难,为此支出再多的银两,也是值得的。自己或许无法避免大伙在战阵上的伤亡,但能让大伙面对伤亡时,心无怨恨和牵挂,也能心安了。
…
没过一两日,一伙悍匪大破刘家庄,生擒刘员外的劲爆消息,迅速传播开来。乡下农夫在议论,县城里的百姓在议论,就连官府中人也在秘密地讨论。衡山县城里的县太爷闫老爷把自己的师爷叫到了签押房。
闫老爷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出身,三十多岁才中的进士,仕途蹉跎了好些年,今年才到衡山县来任职。屁股还没坐热,便遇到了这档子事,闫老爷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钱财还没捞到,麻烦却是先到了。”
师爷姓刘,比闫知县年龄还大,年轻时中过秀才,之后一直功名不利,生活所迫,便四处流离为幕僚,伺候过不少老爷。一听说出了这档子事,刘师爷便安排人到刘家庄,以及何家冲了解了一番,了解的情况要比市井中的传说要多一些,也要真实一些。正因为了解得更多一些,刘师爷反而觉得很难办。
没有外人,闫知县便径直相告,甚至自己的难处和顾虑都讲了。刘师爷捻着胡须,闷头听着,不置可否。直到闫知县说道,“师爷,你看此事该如何了结?”刘师爷这时猛然抬头,对闫知县说,“东翁,还有些事得告知。这伙悍匪,头目叫杨炯,之前是个屠夫,还当过秦知府的护院…”
闫知县目瞪口呆,嘴巴张得可以吞下鸡蛋:秦知府的护院!
刘师爷一顿细说,把虎头山的情形介绍了一番,更是让闫知县胆战心惊。自己治下,竟然还有这样的一伙强盗,虽然没有扯旗造反,但这完全是可以颠覆统治秩序的势力呀。
闫知县觉得,今晚的商议肯定没结果了。之前把师爷叫过来,想得是如何剿灭这伙强盗,现在一了解,根本不是自己一个县太爷能处理得了的:五百余人的悍匪,哪里是可以征发百姓丁壮就可以剿灭得了的?
闫知县和刘师爷面面相觑,久久没有说话,都从对方的眼里可以看到了凝重与麻烦。
…
对杨炯来说,刘家庄一仗,是个大坏事,伤亡了二十余人。但同时,也是一个天大的好事。一个在地方上很有势力,一贯飞扬跋扈惯了的刘员外,聚集了五百多人,楞是被二百多人的土匪一仗破家。有心人和明白人都算是重新见识了虎头山的实力。实力就是秩序的制定者和维护者。既然虎头山举手间把一个士绅土豪家族连根拔起,无论如何,这份实力是值得尊重的。
之后,杨炯发现,他只派出了信使,就收到了钱财。只是人家要求虎头山派人上门搬运,可能是
不想惹上通匪的嫌疑吧。
对于这个要求,杨炯很体贴地表示了同意,为了表彰这些大户的识时务,还特意减免了一成的财物。
虎头山从不欺负老实人。杨炯琢磨着,以后要把这一条变成虎头山的优良传统,还要继承和发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