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白鹿源头鹿长鸣

关于后辈们,时代造就了他们,前人不同处事的理念造就了他们。白灵说:“兆海哥,一年多不见,你长了身体长了知识,也长了不少的贵族口气啊”。鹿兆海说:“你用列宁的理论判我为贵族并不过分,列宁就是把穷人煽动起来打倒富人消灭富人,结果是富人被消灭了,穷人任然受穷。”这简单的对话竟让人无法反驳。

不管是国赢还是共胜,受苦受难的最终都是社会底层的劳动人民,在新的历史里不断的循环。真正维持人居安康的并非某个制度或某个政权,而是存在人心底的道德理念,不在云中在人间。正如朱先生对黑娃所言:“得了天下会怎么样还得看,我看不到,你能看到”。他也曾对兆鹏说:“文章里的主义是主义,世道还是兵荒马乱、鸡飞狗跳的世道”。

关于白灵,朱先生曾给她算过一卦,告诉她:“你的左方有个黑洞,你得时时提防,不要踩到黑洞里去。跷过了黑洞,你就一路春风了”。可惜白灵最终还是折在了她亲姑父的卦中,没有跳过那个黑洞。她逃过了布满全城的大搜捕,却死在了最为信赖的组织的怀抱,太多遗憾。如果她的姑妈没有打断朱先生将要说下去的话,白灵的命运会不会改写。只是强如朱先生,也没有逆天改命的能力。

关于兆海,传回村子的消息是他在抗击日军的战场上献出了生命,还让朱先生感慨不已、辞笔赴戎,以孱弱之躯固守疆土。可实际上他死于国共内战中,死在了他亲哥哥加入的另一个党派中,说到底,都是自家人在相互残杀。他们本是为了救世道于水火之中,没有死在鬼子的枪炮之下,却死在了自己亲人的手中,实属悲凉。

关于兆鹏,你以为是好人的人,其实也没那么高尚。他在党派之争中斗了自己的父亲,在农协时期煽动了一批烂泥扶不上墙的人,他让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癫疯而死。他为了达成目的一次又一次煽动和尚的土匪帮加入游击队,最后让和尚死于非命,虽然文中没有明确指出和尚的死和他有关,但肯定脱不了干系。文中没有交代出他的下落,死了那么多人他还活着,运气一定不差,只要他不死于战乱,前途定当光明。

关于黑娃,朱先生赐了他“学为好人”四个字,而他也不辱师命,真正做到了。他是朱先生最得意的门生,最合格的学生,却终究不是朱先生,缺乏洞察时态的慧眼。他忘记了朱先生也曾说过“好人难活”四个字,他在农协时期活的很好,他在土匪窝里活的很好,却在成为真正的好人后丧了自己的性命。

关于孝文,他曾是白鹿村新任的村长,白嘉轩委以厚望的长子,他曾是知书达理真正的好人,纯洁到在新婚当夜还保持着晚读的习惯,床笫之事还要后来因他而死的妻子教他。可是等他变坏以后,当他变的无所谓以后,当他变的不在乎道德、没有了底线以后,他却过的比任何人都好,最后还坐到了县长的位置上。

黑娃、白灵和兆海,他们躲过了敌人的枪林弹雨,躲过了仇家的围追堵截,却躲不过自己人的背后捅刀。兆鹏永远活在人后,是那运筹帷幄的将军,功成名就时身下已是白骨累累。而对孝文来说,既然好人难活,那不如做一个假好人,伪君子,何不自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也将有不同的结局,有人对得住良心,有人违背了道义。

读完《白鹿原》,没有办法判断谁是谁非,对对错错在不同的年限标准不一,这些许的文字算是对这部奇作的浅显感想。愿每个人都像白嘉轩一样挺直了腰杆活着,也愿每个人如朱先生一样睿智,有双能辨是非、知未来的慧眼。

2018年2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