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容不得他心动,还未脱出族叔的势力范围,每步都需小心谨慎。
他将人抱起,触手所及如脂膏温暖软腻,那薄凉蕴香的缎发因为动作还浅浅扎进他的衣领,刺得胸口由外及里地泛痒,阵阵发热。
他咬紧后槽,一忍再忍,可在余光扫到笼后叠锦重霞的春帐软铺,遐思便不可控地弥乱开来。
他本就喜欢怀中这人,少年心事曾映现于午夜梦回,但每每戛然而止。
可现在,本尊毫无意识、如烂泥软在他怀里,似可对他任意施为。
此情此景太助长妖的欲/望,刁铮抱着人停在床铺前许久,忍得额角都泛起薄汗,才将将想到一个帮他决定的法子。
“元映?”
他连着轻声唤了少年好几遍,可声音越唤越小,逐渐掩盖不住私心。
猫儿一直不醒,一定是哪里出了状况,得赶紧放下、好好探查情况。
于是失去意识的美少年被放上床铺,正红锦被更衬得他肌肤胜雪。
手指探上雪腮,浅浅抚弄几下,便晕出樱红的薄云。
经过族中长辈教育、对于某些事一知半解的虎族王子对心上人前所未有的好奇,他低下头想看看那薄红到底是从肌肤透出的颜色,还是他手上不小心擦带了胭脂。
可一靠近,感受到浅热吐息的大脑就不自觉换了目标,拇指与食指□□腻手的两颊,闭阖菱唇便微微启开,露出缩在齿颚间的淡红舌尖。
少年人看得怦怦心动,情不自禁吞了口唾沫,低下头越凑越近,偏偏做尽梁上君子的事还得给自己找个理由,他靠近是要唤他:
“元映?”
沉哑的嗓音已经暗示主人翻滚的欲念,他想继续唤他,到他口舌之间,与他唇齿交缠,然后念出从心尖记到四肢百骸,仿佛铭刻每一寸肌理的名字。
他从小望到大的人。
他的猫儿。
唇在快只剩一寸前顿住,如他无数次戛然而止的梦境。
上天似被他的犹豫不定和不够坦率感动,他念了无数遍名字的猫儿睫毛不适时地颤动了下,露出一双剔透如玉的瞳眸。
刁铮看着那双冰蓝映着的登徒子模样,眼见着里面的自己逐渐变红、通红、赤红,才后知后觉地跳开,恨不得原地变成大老虎的模样。
“刁……铮?”像是睡了很久,猫儿声色有些凝滞。
“你醒啦?你终于舍得醒了,你知不知道我浪费口水喊了你多久?”刁铮声量大如洪钟,似想用洪亮的虎啸去掩盖刚才的登徒子行为,抑或是宣泄内心的遗憾。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刚刚不亲上去!!!
气得发抖!
元映没发觉他的不对,或者说他已经习惯刁铮在他面前的不对劲,“我一直能听到你说话,谢谢你。”
刁铮不抖了,开始蹿冷汗,对自己没能施展的登徒子行为一阵后怕,当然,面上还是得假装平静,“你知道就好。好了,有话等会再说,我先带你出去。”
元映脑子还是昏的,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身体有点使不上劲,“那你扶下我。”
刁铮嘴贱惯了,下意识想回怼句“你们猫族就是娇弱”,但想到刚才他烂泥般瘫在自己身上的样子,又有些结结巴巴:“那……那我背你。”
“好,多谢。”
元映软趴趴地靠到虎族少年的后背上。
他一边整理思绪,让自己迟钝的大脑尽可能清醒,一边问刁铮问题,打探现今的形势。
得知距离自己消失不过七八天后,元映舒了口气。
但听到封印缝隙越来越大,山长让众族学子离开空桑时,元映的心又悬了起来。
“那长离在哪里?他在做什么?”
听到讨厌的名字从心上人口中说出,某人难受极了,偏偏还要强撑,假装无事道:“不知道,大概率跟他族人一起打道回府了吧。”
“……我得去见他。”
“不行,你得跟着我,现在各族都在撤离人手,空桑这边很乱,你乱跑到时又被魔物抓去!况且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伏猛长老这里?”
元映没说话,他不知道该如何讲。
刁铮看起来不像知情人,他并不知虎族长老在与狼族密谋倾覆扶黎。牺牲狐族拯救妖界,与全天下来说都像是件好事,他甚至能猜到,虎族长老的计划若是公之于众,定能得到许多妖族支持。可谁能保证空桑封印崩解只发生一次,下次再遇到,还要再推出某个族类去做牺牲品吗?
“元映?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刁铮感觉自己被无视,胸口有些酸闷,“你知道我来救你,是冒了多大的风险吗?你不跟我说明理由,我怎么敢轻易放你走。”
不想说谎也不想解释的猫儿有些为难,“刁铮,对不起。”
没听到想要的答案,虎族王子更加烦闷,心底还有些委屈。
后面的路两人全程默默无语。
直到快走出行宫化身的势力范围,元映拍拍少年的肩膀,“放我下来吧,我感觉好多了。”
刁铮没说话,站定却不肯松手。
“……刁铮?”元映奇怪地看着少年留给他的后脑勺。
“跟着我不好吗?为什么要选择那个狐狸?”
“你在说什么?”元映没理解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