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祈沉默片刻,笑了笑,隐隐有些自嘲的意味,“你问朕在她那知道了什么,难不成这信上说的是真的?你和傅礼早有私情?”
秦欣和看他一副被戴了两顶绿帽子的可怜模样,有些于心不忍,加上不想把傅礼牵扯进来,就解释道,“怎么可能,那信上都是胡诌的,臣妾和傅军谋清清白白,真的,皇上也不想想,臣妾自小在盛京城里是什么名声,傅军谋又是什么样的人,他最看不惯臣妾做派了,哪来的私情呢。”
魏祈“嗯”了一声,像是嗓子里糊了一团黏稠的面粉,闷闷的,沉沉的,很不透彻。
秦欣和看不出他心中所思,也无暇去琢磨,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自尽的宫女,“那,这事皇上打算怎么办?好歹一条人命。”
魏祈过了一会才问,“你有克扣摘玉阁的份例吗?”
“没有啊!”
“你怎么敢肯定没有。”
“皇上这话问的,那臣妾做没做自己还不知道吗?”话音未落,秦欣和忽然反应过来,信上既然状告了克扣份例这桩罪,黑锅必然早就扣在了她身上,“……”
魏祈看她似是心中有数了,方才端起茶杯来一饮而尽,缓声道,“不论你做与没做,旁人都要说是无风不起浪,还是省去那些闲言碎语的好。”
是了,要真将这宫女的死深究到底,信上的内容如何能瞒得住,原本萧虞初和傅礼之间的传言就够让人糟心的,若是再多一个宠妃掺和进去,野史可有的写了。
秦欣和不禁“哼”了一声,那神态与魏祈像极了,“估计害死那宫女的幕后黑手就是猜到皇上会息事宁人,才敢这么大胆,用一条人命做代价来给臣妾添堵。”
“哦?幕后黑手?”魏祈不冷不热的问,“是谁呢?”
死掉的宫女是摘玉阁的人,澄碧堂附近的枯井紧挨着德妃的琼华宫,司供司发放份例的女官原是在贤妃的文琦宫,那信上还提到了纯婕妤,众所周知,紫菀、德妃、贤妃、纯婕妤,这一干人等都跟秦欣和大张旗鼓的撕过逼,要说她们联起手来搞这一出都有人信。
可要说皇后,大抵没人会信。
秦欣和已经意识到,紫菀早在“纵狗伤人”这出戏之前就搭上了萧虞初。
一个地位卑微的才人,没有背景只有仇敌,且不受皇上待见,即使如履薄冰也很难在宫里过活,她素来心气高,怎能容忍自己在叛主之后落魄至此,所以她需要攀附一个足够强势的靠山。
萧虞初乍一看并无实权,可后宫上下处处藏着她的人,加上萧氏一族树大根深,只要萧家一日不倒,她就一日是皇后,无疑是靠山的最佳人选。
谁不知道萧虞初的白月光是傅二公子,紫菀用“傅秦旧情”向萧虞初投诚简直是对症下药,因而那日萧虞初在御花园算计她,和萧甚的死关系不大,准确的说,根本就是在做局。
亲哥哥死了,做妹妹的心中悲愤,抓到机会自然要出一口恶气,虽然行为有些出格,但不耍心机,光明正大,就是魏祈都不能追究她什么,反而为了安抚萧家,伸手帮了她一把,也助长了她皇后的威势。
这样不耍心机,光明正大,又受皇上偏爱的皇后,如何会使这等下三滥的阴谋诡计,她叫隐云把信送过来,不过秉公办事罢了。
秦欣和越想越憋屈,不自觉抿唇看魏祈,“臣妾无凭无据,不敢信口开河,只是柳才人背地里污蔑臣妾,总得给臣妾一个说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