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洵猛地睁开眼,刻在记忆深处的痛苦让他不由得弓着身子,抱紧自己的腿,他大口喘气,衣衫被冷汗打湿。
过了会儿,他抬头看向窗外,夜色一片静谧,月光黯淡。
——
第二日尤许天还没亮便起来了,主要是她想到殷洵没有修为不能御剑,又得辛苦爬山,她开门看见殷洵拿着木剑正准备离开,他脸色有点差,像是昨晚没睡好。
当然是没睡好,要起这么早,据说青少年要睡八个小时的,作为师父的尤许很担心因为睡眠不足,影响爱徒的身体发育和智力增长,她怜爱地招了招手:“殷洵,你先过来。”
殷洵闻言,到她面前站定。
“这样,为师给你一百年修为如何?”尤许说,“你比他们落后太多,如此一来也不必太辛苦。”
殷洵板起脸,表情臭臭的:“不要。”
尤许感慨,这年纪少年的自尊心真强,让她觉得像个富二代拒绝亲爹买的豪车,且视金钱如粪土。
哪怕输在起跑线,也不让裁判重新画个好的,多好的孩子啊。
“那行,”尤许也不纠结于此,洒脱起身回房补觉,“徒儿便爬山去吧,早去晚回,莫念为师。”
殷洵:“......”
他来到初识堂才发现少了二十多个人,欺负过他的人都不见了,连老夫子都换成了老修士。
殷洵一出现,闹哄的堂内瞬间鸦雀无声,那些个曾经叫嚣自己后台硬,要把殷洵弄走的人,全被后台更硬的殷洵之师弄走了。
一时间没人敢欺负殷洵,甚至有不少人开始露出讨好的神情。
殷洵一概不理,完全没有结交的意思。
新来的老修士为人虽然严厉刻板,但却能一视同仁,有问必答,殷洵花了五日学会御剑飞行,因为修为不足,飞行的速度不快,但已极大的减少他劳途奔波。
没什么人敢再惹殷洵,但总有几个不长眼,心里又不服的人去找茬。
尤许有时见他挂彩回来,随口笑问:“打架了?”
“嗯。”殷洵老实回答,捏紧木剑,有些紧张,低下头一副乖乖认错的样子。
没人喜欢会惹事的徒弟,哪怕那些事不是他主动招惹的。
尤许噗嗤一笑:“这般紧张作甚,赢了还是输了?”
七八忍不住了:“等等,你这么教导徒弟的吗?说好的树立三观呢?”
尤许回它:“树立三观就让我徒弟当木桩被人打?否想!他可以除暴安良匡扶正义,前提是他能保护好自己。”
七八被怼得哼哼唧唧的。
“再说我就举报系统骂宿主。”尤许凉凉道。
“......”
殷洵还是有些紧张,瞄了她一眼,小声说:“赢了。”
“很好。”尤许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在她转身之时,殷洵垂着头,悄悄弯起唇角。
——
时间一晃而过,三年转瞬即逝。
毫无根基的殷洵从初识堂开始,通过了门主、谷主、阁主、宫主和府主的重重考核,名正言顺地成为尤许的徒弟。
在他通过松无厉最后一道剑阵之时,松无厉都露出惊诧神色,感慨道:“难怪师妹执意要收你为徒,当真是天纵奇才。”
松无厉和尤许当初通过这些考核都需要五年,而殷洵三年做到了,是鹫仙门府千百年来的第一人。
“多谢右府主赞誉。”殷洵不卑不亢,拱手作礼后便离开了这里,在众人惊艳、羡慕和嫉妒的目光中,他飞回了钟灵山。
一开门,便看到白衣女子手拿竹篮,在采摘梨花花瓣,低垂的花枝遮掩住她半个身形。
一直在外面神情淡漠的殷洵,眉目一柔,轻声唤道:“师父。”
“通过了?”尤许提着竹篮走出来,看向不远处的人,他五官的青涩稚嫩褪去,线条流畅好看,仍有两分少年感,也多了几分沉稳内敛。
殷洵点头:“是师父教得好。”
这点尤许不好意思认,她除了晚上睡前给他念念不知从哪里淘来的地摊剑谱,偶然指点他剑术外,根本没教什么。
他人只看到殷洵今日破除最后一道剑阵时的惊人修为,只有尤许看见他夜以继日寒暑不辨的练剑修行,掌心被磨得血肉模糊是常有的事,为此他还怕弄脏了黑曜剑,总用木剑熟练招式后,才与黑曜剑磨合。
她从窗边看到生硬笨拙挥剑的少年,如今已成为执剑挥影的男子了。
殷洵见她忽然伸出皓白的纤手,摘下枝头的一片梨花,而后她在他面前摊开掌心,一块糯白的梨花糕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
尤许温笑道:“你做的很好。”
殷洵小心地拿起那块梨花糕,垂下眼睫,遮掩眼底微亮的眸光,唇角难以克制地上扬。
轻风拂面,吹来浅淡的梨花香味,沁人心脾。
作者有话要说:尤许感叹:“这个世界的我是七百多岁的老骨头。”
殷洵:“......”
尤许:“什么表情,你不尊老,我可是不爱幼的!”
殷洵:“............”
尤许威胁道:“你尊不尊?”
殷洵:“......尊,那你爱吗?”
尤许神情漠然地哦了一声,从此殷洵便过上——连什么剑,给爷去睡。看什么书,给爷吃饭。去什么学堂,给爷去玩——的幸福生活。
——
感谢在2020-03-0720:41:142020-03-0821:16: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今天太太更新了吗128瓶;41291580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