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旧制,朝阳殿唯有帝后大婚、储君大婚、册封继后时会使用,普通妃妾绝无这个资格。
谢太后却令萧氏女自朝阳殿行册妃礼,且赶在新后崔明意之前,活脱脱是要打清河崔氏的脸面。
沈樱笑了声:“下一个笑话呢?”
霜月继续道:“萧氏不满太后懿旨,入宫抗旨说,萧四姑娘已然定亲,对方是河东柳氏的七公子,四姑娘的亲表哥。”
“然而,河东柳氏的大郎君恰巧在通政殿向陛下请安,闻言直接道并无此事,七郎君定下的乃是谢氏嫡女,与萧氏毫无关联。”
这下子,市井笑话又添一则萧氏。
不过,明眼人皆看得出来,萧氏应是被河东柳氏摆了一道。
一则,萧氏敢入宫抗旨,定是与柳氏通过气,达成共识,否则怎敢拿嫡女的名声开玩笑。二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一个入宫抗旨另一个恰好入宫禀事。
世家之间的明争暗斗摆上台面,闹的如此难堪,还是第一例。
如此看来,谢太后与河东柳氏应是达成了同盟,联起手来,迫使萧兰引入宫为妃。
沈樱莞尔:“你是从哪知道的?”
“满大街都传遍了,我刚才起床时,便听到院子里的侍女们都在议论,说的有鼻子有眼。”
沈樱弯了弯唇。
果然不出所料,若无人推波助澜,消息就是自己长了翅膀,也飞不了这么快。
一个早晨便传到内宅,这是何等速度?
霜月继续道:“姑娘,还有我们自家的笑话。”
沈樱:“嗯?”
霜月左右看看,压低声音:“昨夜主君发落了四位门房,夫人求情,亦被主君训斥一顿,如今被禁足了。”
沈樱挑了挑眉:“为何?”
霜月道:“昨日陛下来府上,门房并未通禀,主君进府时正好碰上,被陛下狠狠训斥一顿。”
沈樱轻嗤:“偷鸡不成蚀把米。”
霜月不解,迷茫看向她。
沈樱点点她的脑袋:“笨!宋妄前来,门房既敢不通报,定是受人指使,否则绝不敢如此胆大包天。这个府上除却主君,门房还听谁的?”
“夫人!”霜月猛地瞪大双眼,“难怪主君如此生气。”
踏枝眉目温柔,轻喃:“可是,夫人封门房的口,是要打什么坏主意呢?”
她担忧地看向沈樱。
霜月不解摇头,亦向沈樱投了担忧的目光。
“随便她。”沈樱眼底掠过一丝讥讽的不屑,“攻讦名誉、贞洁,除此外,她还能有什么手段?”
“我若在意这些,便活不到今日。”
踏枝轻轻叹息一声,握住她柔软发丝,继续梳发。
霜月也安静下来。
早饭后,沈樱让踏枝取了斗篷披在身上,去前院见沈既宣。
沈既宣正在书房内,手中握着一卷画册,盯着上头人细看。
沈樱瞥了眼,见是位美丽的妙龄少女,出声讥讽:“人家有十五吗?”
沈既宣抬眼与她对视,难得回答:“十三。”
沈樱蹙眉:“你恶不恶心?再过两年便能做人家爷爷了。”
沈既宣不与她争辩,只问:“什么事?”
沈樱冷冷淡淡道:“昨日,我与谢渡在街上碰到了宋妄。”
沈既宣脸色倏然大变。
沈樱继续:“他疑心我与谢渡有染,被我敷衍过去,说见谢渡只为报恩。你若见着他,别给我说漏了。”
沈既宣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