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催|情|药|物的真的只是一个人,而不是两个人?”
“而且,你确定,他们中的都只是单纯的催|情|药|物,而不是什么特殊的精神类药物?”
阮棠:“……”
说实话,她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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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来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需要阮棠再多插手。
游轮上的医生是秦家的家庭医生之一,拿的是秦家的工资,在得知秦煜被人下药的第一时间,便直接通知了秦家的当事人。
这个时间点了,上了年纪的秦爷爷和秦奶奶早就休息了,临时来游轮的是秦渊。
阮棠也累了,没准备继续掺和这些事情,将大致经过告知医生之后,她便去了本层另一间空置房间休息。
就这几天的经验来看,她的容貌杀伤力还是很大的。
虽然知晓主角攻秦渊不是肤浅的看脸的人,但为了不要节外生枝,最好还是尽量减少他们见面的次数。
上次阮棠和阮父、阮母去秦家探望秦渊的时候,秦渊一直都待在他的私人地盘二楼,没有下楼与他们会面。
现在这个尴尬的时间地点,还是同样避开为好。
秦渊来得很快。
天花顶的灯光打在青年刀刻斧凿的面容上,在高挺的鼻梁两侧留下浅淡的阴影。
他生得棱角分明,线条锋锐利落,有种古希腊神像般的深蕴质感,高鼻薄唇,狭长的凤眼幽深难辨,如一潭看不见底的深渊。
明明是坐在轮椅上,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气势,存在感极强,如渊渟岳峙,给人一种屏息的压制感。
“怎么回事?”男人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秦煜小少爷中了催|情|药|物,我给他挂了一些镇定安眠作用的药水,现在已经睡过去了。”医生恭敬地解释。
大床上,剑眉星目的英俊少年皱眉沉睡。
他似乎睡得并不是特别安稳,唇瓣紧紧地抿着,脸色也十分的苍白。
杂乱的短发随意地贴在脸侧,狼狈中带着可怜,像是被风雨打湿了毛发的大狗,惹人怜惜。
秦渊扫了一眼秦煜的状态,神色古井无波,喜怒不辨,让人看不清他真正的情绪。
床边,池绍垂首而立,等待着秦渊的问询。
哪怕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当感受到秦渊毫无波澜的冷淡视线时,池绍还是有种寒毛直竖的受威胁感。
好像所有的伪装都被全部扒下,裸-露出污龊不堪的算计的内里。
池绍艰难地控制着声线的平稳,解释道:“我和煜哥住的房间是隔壁。”
“煜哥本来说很早就会回房,看他很久都没回来,我觉得奇怪,就在群里问了一声,得知他来楼上找校花,所以也就跟着上来了。”
“校花?”秦渊平声问。
“就是阮家大小姐阮棠。”池绍回答说:“我们学校的人都叫她校花。”
这个名字好像触碰到了什么开关,床上唇瓣干涩开裂的秦煜忽然张了张唇,无意识地轻声呢喃着。
因为虚弱,秦煜喊出来的声音不大。
可是秦渊、池绍和医生都离床很近,自然可以清晰地听见他喊出的两个字。
——棠棠。
秦煜喊的是阮家大小姐阮棠的名字,睡梦中都在恋恋不忘,还喊得这么亲热暧昧。
医生在秦家工作十来年了,知道秦家的不少事情。
比如说,这位阮家大小姐正是秦渊的未婚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我的妈,这是什么恐怖的豪门秘闻!秦煜竟然对未来小婶婶怀揣着不轨之心!
医生的背后冒出了一层冷汗。
他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什么也听不清楚。
知道这种世家的混乱情感纠缠关系,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可他又恨不得能生出八只耳朵,把秦煜的梦中呢喃听得更清楚。
八卦吃瓜之心,人皆有之。
医生想到了刚来房间看到的古怪景象,忍不住的开始脑补。
这位阮家大小姐到底对秦煜小少爷做了什么,才让一向桀骜不驯的小少爷哭得这么惨,像是只被抛弃的小狗崽似的。
还有那个没中药却表现得和中药差不多的池绍,江城顶尖豪门池家的大少爷,秦煜关系最铁的好哥们,对阮家大小姐的心思似乎也不清白。
哦豁,这是什么刺激的多人修罗场!
难怪古人常言红颜祸水,诚不欺我也!
医生的想法天马行空,已经走到了“你爱我、他爱我、但我只钟情于他长辈”的凄美感情故事。
不过在世家豪门工作,基本的伪装技巧还是有的,面上看起来,医生的神色相当正经,专业性很强。
医生没说话,池绍没说话,秦渊也没开口。
房间里只剩下了秦煜偶尔几声的呢喃私语,安静得有些压抑,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沉重感。
凤眸青年脊背挺直地坐在轮椅上,表情波澜不惊,仿佛侄子眷恋不舍的人根本不是他的未婚妻。
他平淡地吩咐:“查监控,看到底是谁下的催|情|药,等秦煜状态好些了,直接把他送回老宅。”
“是。”医生毕恭毕敬地应下。
这一夜,海面风平浪静,但海底下却是暗潮汹涌。
不过,秦渊知晓未婚妻阮棠在这艘游轮上,也知道她是秦煜中药的旁观者之一,却没想过去寻她问些什么。
他垂眸,纤长的眼睫遮住了凤眸深处的波动,骨节分明的手搭在轮椅的扶手上。
究竟为什么刻意忽视,可能连秦渊自己都说不清楚具体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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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秦家的势力大清洗,都和阮棠无关了。
外界纷纷扰扰的风雨并没有影响她的安稳生活。
阮棠虽然没能拿到高考状元,但是722的高分足以让她傲视群雄,让阮父和阮母骄傲不已。
但时隔多事之秋,时间珍贵,秦家的秦渊又刚出车祸没多久,阮棠劝下了阮父和阮母准备办升学宴的打算。
这个节点上,身为秦渊的未婚妻,还是筹谋着和平退婚的未婚妻,自然是低调些来得更好。
阮棠都没办宴会,得了高考状元的穆白自然也没办。
每日来采访的记者和其他媒体工作者太多,穆白是个不想出风头的,除了实在没办法的官媒,其他能拒绝的都拒绝了。
反正他住的是阮棠名下的药园,隐蔽性很好,不是普通人想调查便能调查得到的。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又是去俱乐部的日子。
关系熟了,蒋野相处起来随意很多,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的,整日没个正行。
阮棠换了格斗服,站在蒋野的身边,可以嗅到他身上洗不掉的血腥味,像是浸入到了骨髓里。
他的眉眼上有一道新鲜的伤痕,才刚刚结痂,搭配着高耸的眉骨和狭长的眼睛,添了许多说不出的凶戾之气。
“蒋野教练,你的黑眼圈很重,要不今天休息一天?”阮棠蹙眉问。
“不用。”蒋野咧嘴笑,露出一口雪白锋利的牙齿。
他摆了摆手,手臂上的肌肉发达,硬邦邦的,一身腱子肉,充满了原始而野性的蛮横力量感。
他在国外做雇佣兵的时候就习惯了这样的作息,接了一个特殊任务,三天三夜不睡觉都是常事。
如今只是熬了两个通宵,于蒋野而言轻轻松松,精力十分充沛,根本不是问题。
阮棠和蒋野早就培养出了默契。
知道蒋野最近忙的是秦家内部的风波,阮棠没有细问,只不确定地道:“真的没问题?”
“放心,没问题。”看出了阮棠的迟疑,蒋野桀骜地挑眉笑:“大小姐,绝对让你物超所值,不会白白浪费你的四万块钱课程费的。”
他都这样说了,阮棠便没再坚持。
这节格斗课蒋野早有安排,地点不在市中心的俱乐部,而在郊外的一个农场。
炫亮的跑车一个甩尾,风驰电掣般朝着郊外飞驰而去,蒋野将油门踩到顶,痛痛快快地吹了声口哨,任凭发丝飞扬。
他心情极佳,看到副驾驶座上雪肤花貌的漂亮少女时,愉悦舒畅感更甚。
“理论学习已经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坚持和锻炼。再这么小打小闹下去,即使有进步,进步幅度也很小。”
蒋野一个急刹车,若不是安全带系得牢牢的,整个人险些从座位上飞出去。
但他却没有任何恐惧之意,眉梢高高扬起,朝着右边的少女扬唇笑:“所以,大小姐,我今天带你去实战。”
实战?
她学的可是杀人术,蒋野要带她怎么实战?
如今可还是律法完善的和平外世界!
阮棠拧眉看他,把蒋野曾经说过的话还回去:“我没记错的话,你开的是遵纪守法的俱乐部,不是什么刀口上舔血的黑店。”
蒋野被她说得一愣,转而哈哈大笑:“不是,大小姐你想哪儿去了?你不会以为我要带你去杀人吧?”
蒋野笑得东倒西歪,乐不可支。
“大小姐,你是高悬于天边的明月,纯白无瑕,干净剔透。”
笑完了,蒋野一只腿搭在刹车上,侧着身体勾唇,像是开玩笑,又像是认真地宣言承诺。
明月皎洁生辉,遥遥而望。
他怎么舍得大小姐手染鲜血尘埃,被迫踏入藏污纳垢的灰色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