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们不一样的是,听雁一点都不着急,她又低头检查了一下乾坤袋里昨天准备的吃食,她足足备了六天的量。
也不知道够不够,要实在不够,只能吃辟谷丹了,啊!那就算被五叔炼成糖豆的味道,也没肉脯糕饼来得香啊。
试练塔一旦进入,除非中途放弃,否则就相当于是小秘境,只能通关后出来。
而每一次进入试练塔,都有时间门限制,若是到时间门没有通关的话,也会被送出来。而每一层的时间门限制都不同,难度越高,限制时间门相对偏长,第一层试练塔限制时间门是一天,第九层试练塔限制时间门六天。
这次新弟子入内,规定是二层以下随机选择。
但是,他们这队伍又有男女主,又有反派,还有明显好像要被献祭的她和琨履花蔓三个炮灰,再加上书灵曾说要在试练塔中拿到问心草,所以,他们进入试练塔后,必要去第九层晃一圈的。
第九层,一听就很危险!
最关键是,试练塔虽只有十三层,九层以上目前不开放,每一层却极其广阔,就像是一个大秘境,自成生态环境,各处都藏着危机与宝物,进入里面后,他们六人会随机在某个地方落地,不一定会在一起。
听雁想着这些,伸手扯了扯身边玺衡的袖子,“阿衡师兄”
玺衡正闭目养神,等着一会儿进试练塔,听到听雁又甜又脆的声音,心头生出一种从脊骨蹿上来的酥麻,又烦又燥,睁眼朝她看去。
听雁也不等他说话,又眼巴巴看着他,道:“若是我和师兄在试练塔中分开了,师兄会来找我吗?”
哼,自然不会,心中这样想,玺衡面上却笑得温柔:“自然会的。”
听雁脸上也露出笑容,两只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玺衡,甜笑着道:“最好我和师兄能落在一处,这样也省得师兄来找我啦!”
一会儿进试练塔时,她就化身八爪鱼,死死缠住他,非得和他落在一处。
还好她各式各样的灵宝多,手里正好有一件能令两人相绑同进同出感应到对方的灵宝,不是什么高阶灵宝,是从前三叔随手炼制的小法宝。
玺衡当然不知听雁心中所想,心里笑她想太美。
若是不幸和她落在一处,等逼问一番她究竟是何人就留不得她命了。
心里这样想,但他却温言絮语:“希望如此。”
听雁这就算给反派打预防针了,心中满意,也不和他多说别的,看他一直闭目养神,估摸着在养精蓄锐,便将视线往四周看去。
也不知道谢长留和琨履在搞什么,来得这样迟!
难道男主效应现在就开始出现了吗?
要不怎么说她眼神好呢?听雁几乎是一瞬间门就看到了背着剑站在不远处的严师兄,他站在那儿就是卓尔不凡,沉稳英俊,好一枚生猛剑修,令人垂涎三尺。
听雁偷偷瞥了一眼身侧安静养神的玺衡,抬腿就要往严云笙那儿走去。
虽然现在九虚宗都传她在猛追玺衡,但这些以后都可以解释的,现在先在严师兄面前混个眼熟,最好让他记住她是一个勤奋善良可爱活泼热情的师妹,当然了,他想要什么人设,她就可以造出什么人设嘛!
听雁才迈出一步,严云笙便察觉到什么,扭头看过来。
啊!他的眼睛是多么深邃!啊!他的鼻子是多么高挺!啊!他略厚的嘴唇一看就是专情的人!
听雁心花乱绽,忙摆出自己最灿烂的笑容。
玺衡没有征兆地睁眼,一眼就看到巫听雁那仿佛老鼠掉进米缸的神色,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严云笙。
他瞬间门再看巫听雁。
眉眼官司打得如此厉害,是又看上严云笙了么?
玺衡抿唇冷笑一声。
“师妹。”
听雁正往严师兄那儿走,理由都找好了,她是去找赵天舒闲聊问有没有看到谢长留和琨履的,看起来赵天舒和严云笙是一队,那这样就可以和赵天舒身侧的严师兄搭上话了。
你好,严师兄?这样会不会太生硬了?
“师妹!”
耳旁一道重重的咳嗽声让听雁不得不转头并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玺衡,只见他面色苍白,唇角似乎有一丝血迹,人看起来也没刚才安静时稳当,仿佛随时都要摔下来的样子。
听雁一下没有猎艳心情了,赶紧上前扶助他,“师兄你怎么了?”
这反派真是绝了,不会是要发病吧,那一会儿进试练塔万一昏迷什么的,难不成要靠她去搞问心草吗?
真要命!真晦气!
“师妹是否觉得严师弟高大英俊,沉稳可靠?”玺衡掩唇轻咳,低着头,声音温和。
听雁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有些心虚,难不成是她的目光太直白放浪了吗?
实话说,这种时候她应该坚决否认,并立刻表示在她心里阿衡师兄最俊美,阿衡师兄最可靠!
不过,反派的攀比心这么重的吗?
也没见他对自己时不时的媚眼表现得多热情啊!
反正她实在不忍心否认严师兄的可口,只好揣着明白装糊涂,“嗯嗯,严师兄确实很有风范啊,九虚宗的每个师兄都和严师兄和阿衡师兄这般出色吗?”
玺衡看她眼神乱飘就知道她言不由衷,心里又冷笑一声,但他面上更如春风般柔和,“师妹,我身子不好,不为良配,师妹或许可以另寻良人。”
天菩萨!
反派竟然也直来直去正面回应她狂热追求了,之前他不都含糊以对吗!
听雁原本想立刻反驳,但这个时刻忽然灵光一闪,她搞那么大阵仗,原本也是无心之为呀,一切都要从她高价睡在反派隔壁开始的,那原因又不好解释,就顺势而为了。
她真正的目的只是想做一个反派的狗腿子,在他搞事时给他递刀呀!
听雁呼吸都急促起来,立刻就顺着台阶下了,她捂住嘴,仰头看他,眼睛一眨,眼里使劲憋出了那么一点泪花,“阿衡师兄你不要这么妄自菲薄!”
玺衡:……
“不过阿衡师兄如此为我着想,我……我听师兄的。”听雁说着,脸上又露出一点失落,声音都小了一些,“师兄不喜欢我,我知道的,那可以做阿衡师兄最要好的朋友也是可以的。阿衡师兄”
一声又甜又脆的“阿衡师兄”,却是轻而易举说放弃。
玺衡心里冷笑连连,忍不住的,看向听雁的眼神都凉凉的,但语气依然很柔和,“师妹想如何便如何。”
听雁却不把这话当真,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反派这话听起来有点阴阳怪气的味道。
但她很快释然了,反派不找到机会就阴阳怪气那还叫反派吗?
听雁自然转移话题:“开始排队进塔了,师兄咱们也去后边排队了。”
玺衡早就抬腿朝队伍后边走,走向屠蕉蕉,没搭理听雁。
“等等我啊,阿衡师兄!”
听雁从不真把玺衡当做温良无害的人,早就看穿他伪装下的真相,所以很习以为然地跟了上去,不把他的冷脸当回事。余光扫到队伍前排时,忽然看到长老在收弟子们的芥子囊,倒也没放在心上,随口问道:“阿衡师兄,长老为什么要收走芥子囊,是有什么不能带进去的东西吗?”
“进入试练塔除了随身武器和伤药外,其他除了一只空芥子囊什么都不能带。”
玺衡面无表情在前面走。
听雁:“!!!!”
她看着前方弟子被长老从芥子囊里取出来的各种符箓法宝,头昏脑涨,瞬间门仿若行尸走肉。没有法宝和各种灵药护身,她难道只能靠一身力气了吗?
“有没有人侥幸能带东西入塔呢?”听雁抱有最后一丝挣扎和侥幸。
可惜玺衡的话非常冷酷:“有夹带自动被试练塔弹出。”
这话不必他多说,听雁听到前方一声“啊!”,抬头看到某位同门被弹飞落进湖里。
听雁揪紧了腰间门芥子囊,默默拿出了一只空芥子囊。
半个时辰后,所有排队的弟子都已进入试练塔,塔外只剩下听雁几人。
此刻吴长老正在检查几人身上的芥子囊。
听雁依依不舍地上交了自己鼓鼓囊囊的芥子囊,她见吴长老的目光盯着她的左手尾指看,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就展示了一下,说,“这就是一个装饰小兔子,漂亮吧?”
她特地拿到玺衡面前给他看。
玺衡扫了一眼这只平平无奇的戒指,从前也见过。
他敷衍地点了点头:“漂亮。”
听雁:当然漂亮了,这可是我能顶天立地的好东西。
吴长老拿出一件法宝检测了一下,确实这枚戒指很普通,只是一件装饰,便没没收,小女孩嘛,有一两件可爱小东西很正常,不过……
“人还没到齐吗?再有一刻塔门关闭,再次打开三个月后。”
听雁瞥了一眼玺衡的脸色,尽管他努力保持着温和耐心的模样,但眼底的幽光足够把琨履和谢长留原地掩埋。
“来了!来了他们来了!”花蔓忽然激动地喊道。
听雁转头,先看到屠蕉蕉拔、出双剑,立刻拉住她劝:“师姐!忍一忍!有什么咱们进去再揍!”
谢长留和琨履搀扶着从剑上跌落下来,这两个人不知道早上经历了什么,脸色苍白,唇瓣发抖,两眼无神,需要依靠互相搀扶才能站住。
“你们俩怎么了?”听雁对他们这种仿佛被人强了三天三夜的状态很有好奇。
琨履满脸痛苦,实诚道:“半夜做梦梦到大师兄死了,把我吓醒了,吃了点大前天放在芥子囊里的点心,虽然馊了,但我舍不得丢还是吃了,结果一直拉到现在。”
玺衡:“……”
听雁:……你怎么天天以为你家大君死呢!
谢长留不必人问,四十五度望天,叹气:“老毛病犯了。”
听雁更好奇了,这男主难道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毛病吗?他脑有疾现在恐怕已经众所周知,那还有什么啊?她忍不住问:“什么老毛病啊?”
谢长留幽幽看了听雁一眼,似乎在怪她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但他还是说了,“痔疮犯了,鲜血淋漓。”
听雁:“……这真的还蛮痛苦的。”
她偷偷瞅了一眼反派,总觉得他嘴角的微笑是那么核善。
玺衡暗自深呼吸一口气,看向吴长老,神情还算从容:“师叔,我们人齐了。”
此时此刻,他唇角的笑容在吴长老眼里多少有点勉强,吴长老拍了拍他肩膀,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
“阿衡,你这……卧龙凤雏,道阻且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