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20章 “阿衡,你这……卧龙凤雏,……

玺衡和听雁结伴到膳堂时,他明显发觉周围人的目光炯炯,令人不自在,他抿了抿唇,下意识便想和巫听雁拉开距离,不想让那谣言愈演愈烈。

但他刚往旁边挪了一步,巫听雁就偏过头疑惑地看他一眼,“阿衡师兄你脚下这块地是不是比较烫脚?”

玺衡终于忍不住,“师妹在外面好歹知点羞。”

反派藏在无奈语气里的咬牙切齿听雁就装没听到,她偏要和他凑在一起,让大家都对他们两出现在一起感到习惯与自然。

她用玺衡刚刚好听得到声音嘟囔道:“好郎怕缠女,知羞哪能追上阿衡师兄呀。”

“……”

众目睽睽之下,玺衡自然不能对听雁做什么,他心里生出些烦躁,偏这烦躁里又生出些怪异的酥麻,令他一时说不出话。

“师兄这里!”

琨履那粗噶的大嗓门不论何时何地,总是那么的有穿透力,听雁一瞬间门就看到了他,忙踮起脚尖挥手。

吃饭能快速增进人与人之间门的感情,琨履已经和谢长留混成好兄弟了。

听雁走过去时,听到谢长留正对琨履说:“原来被南风楼通缉的人是你啊,问题不大,有空我去给你打个招呼。”

琨履很崇拜:“你还和南风楼有交情吗?”

谢长留自信笃定:“我在那儿应聘老鸨令他们亏本一万上品灵石,他们求着我离开南风楼,你报我的名,他们知道你和我有关系,肯定也求着你离开,不会再通缉了。”

听雁:“……”

男主确实是有点东西的。

温元元目光都呆滞了:“他们为什么没打死你,那可是一万上品灵石!”

屠蕉蕉哼一声:“谁让他爹是谢阑之,不然你信不信他直接就被剥光了当场拍卖。”

谢长留的气节在此时忽然长出来了,他昂着下巴:“师姐,我欠你的一百上品灵石总有还你一日!我是宁死不屈的人,除了你,谁要来剥我,我绝不允许!除非……”

花蔓大眼好奇:“除非什么?”

谢长留一脸深沉:“除非用擎魔剑来买我。”

花蔓孤陋寡闻:“擎魔剑是什么啊?”

谢长留神秘兮兮:“《名剑录》榜上第一,传闻为五千年前仙魔大战时,仙道老祖本命剑,如今不知所踪,但我已经对它的下落有了点猜测。”

听雁忽然也感兴趣了,默默坐下,准备听听男主吹牛。

一般来说,男女主都有点言灵属性的,而且男主一般也都带点龙傲天属性,运气好。

她余光看到玺衡安静在她身侧坐下,故作不感兴趣地低头垂眼喝水,但端着杯子的手都没有动。

她暗笑,假装没看到,问谢长留:“什么猜测?”

谢长留很自信,微微一笑,下巴微抬:“我就是擎魔剑转世。”

玺衡:“……”

听雁:“……这有什么根据吗?”

谢长留语气深沉:“我这个人,从小不简单,命运多舛,必有大来历,我擅长男扮女装,还擅长割麦子,常年给家里割麦子,割得又快又好,我还喜欢打架,自从知道九虚宗剑冢没有擎魔剑后,我已经猜了两个月零二十三天了,八、九不离十。知道我为什么□□藏这么多剑鞘吗?那都是我本该待的窝!知道我为什么爱慕屠师姐吗,那是因为好剑就要好主人!”

屠蕉蕉一脸隐忍,眉头乱跳想要揍人,听雁赶紧拉住她,“师姐,忍忍!忍忍!想想混沌崖!”

听雁听说过九虚宗剑宗是要等弟子筑基后才可进入的重地,一生只能进去一回,所有弟子进入此地都会慎之又慎。

琨履忽然紧紧挨着玺衡,神色警惕,并对谢长留实诚道:“大师兄身娇体弱,我怕他被你的剑气克死,你一定要离师兄远点!”

玺衡:“……”

听雁偏头看了一眼反派,虽然他什么话都没说,低着头状似随意地喝水,但是她分明看到他脸都要绿了,冒着滋滋寒气。

真是为琨履的小命感到担忧,同为小弟,她还是希望琨履能够长命百岁的呀,但就靠着这真诚必杀技,怕是不久就要被原地掩埋了。

听雁忽然蛮担心他们这支队伍的。

换个角度想想,男女主虽然总是能在秘境中得到最好的宝贝,但他们也总是触发各种奇奇怪怪的危险。

现在换个小队还来得及吗?

啊,我那卓尔不凡的严师兄,不知道你能否收留一个力气有点大的正常人?

听雁明显感觉反派这顿饭吃得略微艰难。

也是,反派在这群人里都显得那样的正常。

算了,还是先担心反派会不会把他们都赶出小队。

听雁心里转了个弯,八百个心眼子一下子就长出来了,坚毅地恳请玺衡当场填写报名表。

她的手扯着玺衡的袖子晃了晃,“阿衡师兄,不若现在就填表吧,我还可给你磨墨。”

当然,屠蕉蕉写也是可以的,只是,玺衡若是不同意,到时候不在上边签字也是无用。

玺衡已然决定抛下这一群人,他此次去试练塔还有要事,绝不可能让这巫听雁赖上自己。

他脸上是温和的笑,从容道:“此事不急,师妹不是饿了么?先吃饭。”

说完,他给听雁夹了一颗狮子头放进她碗里。

但听雁岂是一颗狮子头就可以堵住嘴的人?

她揪紧了玺衡的衣袖,冲他眨眨眼,撒娇:“阿衡师兄,咱们先填表,我再吃也是一样的呀,写几个字而已,又不耽误功夫。”

玺衡带着温吞的笑,再次婉拒:“此处汤汤水水多,恐会污了纸。”

听雁立刻转头看了竖着耳朵听着的几人一眼。

大家自诩都不是蠢人,各自有八百个心眼子,哪里看不出来听雁是想先下手为强,让玺衡敲定了小队成员,把报名表填好上交?所以都异常配合,几乎是她转头的一瞬间门,就把汤汤水水搬离了玺衡面前。

眨眼之间门,一整面前只剩下他喝的一杯水。

但从旁边伸出琨履又黑又糙的手,快速拿起水杯撤离。

玺衡:“……”

听雁从乾坤袋里拿出笔墨,那边屠蕉蕉取出一张报名表递了过来,她身为名单上的带队弟子,自然是有一张表的。

大家配合无比默契,玺衡看着听雁纤细的手腕轻轻一转,那墨就被推开,研出墨汁。

她的手生得极白,葱白一般,细细柔柔,也不知是不是她刚才用力了一点,一滴墨溅开来,在她手指间门落下几个墨点,对比十分明显。

玺衡原本心神俱烦,不过是顺势垂下眼看过去,忍不住盯了一瞬。

又顺着她的手,往她脸上看去,她的头发柔软,在两边梳起垂髻,发带却绑得与一般人不一样,每只发髻上都绑了两只蝴蝶结,鲜活灵动。

她研完墨抬起脸看向他时,笑容带着谄媚,恁地又多了一分人间门烟火气,“阿衡师兄,你来写?”

她一只手拿着笔,另一只手还扯着他袖子晃了晃,很是做作。

玺衡瞬间门就被架在上面,难寻借口,但又不想就这么接过笔让巫听雁太过得意,他脸色十分熟练地一白,就是一顿咳。

听雁看着砚台三五下就出了墨,心中正暗自得意,哎呀,这力气大的好处真是没法说,要说起来真是说不完呐!她心想反派总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了吧!

却没想到他此时忽然发病。

听雁当机立断,把笔墨往屠蕉蕉面前一推,正色道:“师姐你快填,填完让师兄按个手印,师兄咳成这样恐怕没办法握笔了。”

屠蕉蕉本就性格豪爽痛快,提笔就写,写完,一个个签上大名,琨履现在学了几个月,自己的名字已经会写,但太丑,直接咬破手指按下手印。

最后,那张纸,到了玺衡面前。

玺衡这下是真的一口气没上来,连咳几声,忍不住横了几眼听雁。

那双桃花眼因为急咳都泛起了红。

听雁握住他的手,脸上是心疼的神色,“我可舍不得阿衡师兄咬破手指,咱们用墨就行,来”

她去掰他的手准备沾墨。

玺衡哪会让她如意!

他硬是攥紧了手。

听雁瞥了他一眼,不费吹灰之力就掰开了他的手指,沾上墨,按下手印。

哼,力气大的好处真是多不胜数呀!

做完这一切,听雁宝贝地吹了吹,然后把表叠起来收进乾坤袋里,一会儿就交给吴长老去。抬头时,却看到周围齐刷刷朝她和玺衡看过来的视线。

琨履和谢长留的眼睛瞪得尤其大,仿佛在看什么稀奇物,屠蕉蕉和温元元一脸吃瓜神情。

至于花蔓,一脸理所当然颇为自豪的呆狗腿子模样。

听雁眨眨眼,却是眼睛一弯,众目睽睽之下,朝旁边可能还在兀自气闷却不好发作出来的反派投去含情脉脉的一眼,声音甜腻:“阿衡师兄,你要多喝热水啊。”

“……”

阿衡师兄微微一笑,此时想把热水倒她脸上,并在心中记她一笔——

巫听雁,试练塔中必“不幸身亡”!

……

试练塔是几千年前创立九虚宗的剑尊留下,位于九虚宗正东方,周围湖泊环绕,塔立在岛中央,直入云霄,一眼竟是望不到头。塔下埋有两条灵脉供给试练塔灵力,是以,这里的草木比别处更灵气充盈。

第二日快到辰时,山中灵雾缭绕,阳光洒落在湖泊中,风吹荡漾,金光粼粼。

四象堂吴长老并其他几位长老正守在试练塔外,看着弟子们正在排队等待辰时塔门开。

新弟子是第一次进试练塔,难免兴奋,这里热闹得仿佛菜市场,吴长老倒也不多说什么,只站在阳光下打盹儿。

试练塔门十几米外的参天榕树下。

“谢长留和琨履怎么到现在没来?!”屠蕉蕉叉着腰,浓眉竖起,显然已经生气了。

花蔓踮起脚尖也着急慌忙往来时的路看,“我帮主人已经风听传文过去了,但他们都没回应。”

屠蕉蕉是个急性子,恨不得直接拔出身后双剑,等那两人来了直接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