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住命脉使其动弹不得,
更可怕的是,他完全无法反抗!除了陆聿北,搬出亲爹亲妈也不管用。
范远扬笔挺的身板瞬间缩成弓,老老实实待在角落,埋头吃饭。
过了好久,出去上厕所的李蕊初都没回来。
打电话无人接听,程意绵先坐不住,“老范,蕊蕊去了这么久没回来,不会遇到麻烦了吧?”
“如果有纠纷经理就通知我了,”范远扬食不下咽,放下盘中鲍鱼,“你们先吃,我出去看看。”
他在卫生间门口喊了两声无人应,拨通电话听不到一点声响,一楼没有那就下去找,最后是收银台的工作人员告诉他,李蕊初跟一个长相帅气的男人离开,两人全程没有交流,好像刚吵完架,闹得很不愉快似的。
“男的?”能撼动李蕊初的心情,唯有不被提及的名字,范远扬阴沉着脸,问:“他们朝哪个方向去了?”
“左边。”
范远扬出门寻找,刚转身就碰到了回来的李蕊初。
两人面面相觑杵在原地,谁也没有开口。
又或者,他们不知道从何说起。
今天预报有雨,空气潮湿黏腻夹着一股闷不过来的风,憋了一整天,就等最后的爆发点,可偏偏天不遂人愿。
范远扬下意识往口袋摸,却忘了自确认关系以来,已经戒烟很久了。
他指指楼上,问:“回去吗?”
“嗯,朋友都在,我先走像什么样子。”
“好。”
两人交错上楼,距离控制在一米间距外,陌生到避险的地步,给人一种他们刚刚和平分手的错觉。
李蕊初站在楼梯拐角处叫他:“范远扬,等一下。”
范远扬偏头,隐藏心底的别扭,“怎么了?”
“你不问我干什么去了?”
猜到和听她讲出来,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前者,他可以继续装瞎,只要不戳破那层纸,自欺欺人下去,就算等不来两人的最终结果,他也认了。
而后者,是直接宣判了死刑。
“范远扬?”
脚步声渐近,他要做缩头乌龟了。
“我不问,你也别说。”
李蕊初一语道破:“你知道我刚才碰见了关弛,害怕我因为他乱了方寸说分手?”
范远扬垂着脑袋,眼里越聚越杂乱的慌张,是来自这段感情的不自信。
“我今天碰见他是意外,毕竟同事一场,装作不认识就这么略过,显得我太冷血无情了。”
“跟他是冷血无情,跟我呢?”
范远扬咽下蔓延到口中的苦涩,没有体会到热恋初期的甜蜜,每天除了吃飞醋,偶尔拉拉小手外,还把一肚子的真话讲给她听。以为坚持下去就有回报,结果关弛一出现,所有努力白费。
“我跟你是男女朋友啊。”
“看似有实在无罢了。”
李蕊初站在他面前
,勾着头查看脸上表情,被他左右闪躲好几次。
“刚才看到关弛眼眶泛红一个人坐在这里吃火锅,我好奇他是不是被抛弃了,就去问了。”
范远扬双肩塌下去,“上次约会我帮人追小偷,划伤膝盖都没见你心疼我。你果然还是被他的情绪牵动着,看他不开心你会跟着难受。”
“不是难受,准确来讲,是幸灾乐祸,”李蕊初毫不忌讳,直言道:“我当初在他公司上班,每天到地里挖坑除草,所有人都看出来我喜欢他,他明白我意思的前提下选择不拒绝,满足我提出的要求,唯独男女朋友这点除外。当我以为自己有希望的时候,他居然牵着女朋友在我面前秀恩爱。离职是我主动提出的,可那不代表我不生气。”
范远扬懵了会儿,问:“所以呢?”
“所以我想看看他是不是被自己的选择抛弃了,很奇怪,知道真相后我开心不起来。”
“为什么?”
“我也不懂,”李蕊初一时语塞,抬头看他许久,漂浮的心沉到肚子里,“跟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很开心。”
这话像极了分手流程的前奏。
他不想李蕊初勉强接受这段感情,索性由他把话说开,“做回朋友也没关系,成年人嘛,该放手时就该果断一点。”
“放手?”李蕊初追问:“你指我们吗?”
“嗯。”
“你要分手?”
范远扬扯出笑容,酸涩苦楚留给自己,“感情中只有一方发力,两人都会觉得疲惫,蕊蕊,我不想为难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
“其实我早该在第一次牵手,在你做出反抗拒绝的时候清醒了。”
李蕊初上前一步,他后退一步,直到把他逼到墙角,无处可退。
“我是因为答应得太快,没来得及适应新身份,你要牵手,我当然会反抗啊。”
“谈了一个月还反抗,就不是适应的问题了,”范远扬长叹口气,头一次感受到挫败,“曾经拥有也是一种幸福,我不后悔追求你。”
得,这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听不进去一个字。
李蕊初在他喋喋不休的萎靡状态下,踮起脚尖,主动亲上去,然而身高不够,吻落在下巴上。
贴上去的时间一秒钟不到,却足以让他的世界颠覆。
“你……”
李蕊初不再扭捏,眼睛里的不确信转为坚定,“你不喜欢我了?”
“不是。”
“那还分吗?”
范远扬脑袋晕乎乎,从未像现在这般慌乱,无法决策。
“我问你,还分手吗?”李蕊初冷冷警告他,“我这个人爱憎分明,前任在我眼里等于死人,选择分手,以后永远不能打搅对方。”
末了,她咬牙补充道:“普通朋友也没得做。”
“这么严重?”
“嗯。”
“你对我这么狠,怎么提到关弛就变了样?你双标啊
?”
“我们从未开始,他也不是我前任。”
范远扬竟有种远超关弛一头的优越感,美得不真实。
等不到回答,李蕊初转身回包间,哀哀道:“吃完散伙饭,咱俩删除联系方式,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散什么伙呀,我可没点头答应。”
“不回答也是默认的一种。”
“在哪儿学的歪理,不能作数!”
从那天起,他们礼尚往来的相处大变样。斗嘴吵架,有时闹得不可开交,每次等程意绵去劝的时候,两人又黏在一起,咬着耳朵说情话。
起初她以为自己被耍了,再三确认后,李蕊初出声解惑: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和陆总当着我们面卿卿我我的次数还少吗?”
程意绵无奈,“只要不是真的打起来就好。”
又到了一个周末,陆聿北扬言今天下厨,让她尝尝近些日子的学习成果。
“从未沾过一点儿油烟的大少爷下厨做饭,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么。咱吃得起饭,有钱请保姆,真不用自己下手。”
“为了月底顺利通过未来爸妈的考核,我必须学起来,”陆聿北清洗西红柿,摆在案板上,看完教程视频开始行动,“先从最简单的西红柿炒蛋开始。”
程意绵握着筷子搅拌鸡蛋汁,捞出一些不明物体后,失笑道:“北贝呀,你做西红柿炒蛋真厉害,还能补钙呢。”
“一道菜包含多种营养,日复一日,说不定我真能成为一代名厨。”
“名厨我说不准,做饭手法暂且不提,”程意绵挑出鸡蛋壳,丢进垃圾桶,“你智商那么高,不知道鸡蛋壳太硬,吃到肚子里不能被吸收吗?”
“忙起来给忘了,你帮我挑出来,要快,锅不等人!”
看视频不下三十次,颠锅的动作有模有样。待油发的,沾水的西红柿倒进锅,噼里啪啦的声响吓得程意绵躲在他身后哀嚎。
“悠着点儿,租的房子经不起折腾。”
不等程意绵继续发问,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陆聿北掏出来看来电显示,递给她,“我弟弟的电话,你帮我接吧。”
厨房油烟机声轰隆响,程意绵握着电话出去。
不到半分钟后,她折返回来,神情紧张,“他有重要的事跟你说,你来接电话吧。”
“这么急,”陆聿北胡乱把手上的水渍抹在围裙上,“喂,什么事?”
人没出去,听完电话,恢复到往日的严肃冷静。
“好,借多少钱?”
“现在打给你,这么急?”
“行,我先把灶火关了。”
“怎么了?”程意绵跟在他身后出去。
陆聿北给公司财务发过去银.行.卡.号信息,趁打电话交代的空当解释:“风风女朋友家里出了点事,急需用钱。”
“哦。”
短短两分钟的时间,她见证了拓邦集团的效率。
八千万呀,眼睛不带眨,说转就转了?
有钱还真是万能。
对没有见过长辈的老一女朋友出手如此阔绰,何况是她呢。
这段时间的心神不宁,让她觉得自己的担忧全成浮云了。
今天的晚饭,是她有生之间简陋的一次。
学校食堂叔叔阿姨打菜的手再抖,都没有它简陋。
两碗白米饭,中间一盘鸡蛋和西红柿都有,组合到一起却叫不出名字的下饭菜,入口的第一筷,刷新了她的认知。
“北贝,你是不是拿汤勺盛的盐量?”
“你怎么知道?”陆聿北在手机上翻看外卖,想买一杯程意绵最爱喝的奶茶。
还没翻到,夹着金黄鸡蛋的菜递到嘴边。
程意绵笑得不怀好意,八分假意演出了七分真,“你尝一口,可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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