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极端利己主义的疯子向来最难攻破,因为他根本没有做人的底线。
案件屡次在抓到线索后再次陷入僵局,李队也有些愁眉不展,只能公事公办地开口:“我们会马上对他发起二轮审讯,竭尽全力解救人质。”
林深的心瞬间凉了一半,行尸走肉般被人领出审讯区域。
等待外面的时渊见他出来,眼中在那瞬间有余烬般的光亮闪烁了一下,可在看到林深灰败的神色之后彻底熄灭,只剩下彻头彻尾的空洞。
刑警队经常有人受伤,内部医疗室就可以处理这类简单的伤。
林深伤到了右手三根掌骨,僵直的坐着等待医生给骨头进行复位,夹板固定以及包扎,这个过程在不打麻药的情况下理应是非常痛的,可林深几乎感觉不到,呆坐许久过后神情恍惚的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拨通陆成轩的电话。
一声、两声、三声。
默认通话铃声响到最后一下,这通电话依旧没有被接通。
自动挂断过后的忙音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顷刻间将林深三天来费劲力气建立的心理防线彻底摧毁,崩溃那一刹那如同洪水决堤。
他倏地站起身,用尽全力想将手机摔成一地残渣,却又在失控前一秒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胡浩阳为了把自己摘干净,是让绑匪和他联系的。
那个人还有联系他的可能性。
哪怕微乎其微,他也不能作出这种不计后果的决定。
给医生道歉之后,林深安静的坐下。
他控制不住的开始回忆和林望野相识之后的一幕幕,这个少年乍然在他生命中出现,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他的生活轨迹。
这是他这半辈子遇到的唯一一个从初见开始好感度拉满的人。
假如没有林望野,林深非常确定自己的生活绝对不是这样。
一定会比现在糟糕很多,非常多。
假如林望野真的出事,他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今后的人生。
他也控制不住想,许岁年的妈妈就是死于一场大火。
如果最坏的情况真的发生......
不仅许岁年会恨死他。
他也会恨死自己为什么让林望野跑那一趟。
手指关节剧烈的疼痛并没有缺席_[,林深在愤怒之下飙升的肾上腺素潮水般退去。
锥心刺骨的疼痛从右手传来,林深无法面对时渊,坐在医疗室墙边的椅子上,左手紧紧攥着手机发出一条消息,随后将后脑勺抵在墙上颤抖着闭上眼睛。
[我可以给你我拥有的一切,不要伤害他,求你了。]
地下赌场地点隐蔽,位于宁昌市郊区一处冒牌电子厂的地下三层。
如今风头越来越紧,许多人都被抓了,敢来赌场的人越来越少,导致赌场的人流日渐稀少。但久赌成瘾,这种地方永远不会缺客人。
这天,留守在电子厂大门口的保安见到一辆之前没见过的车,当场警惕地将人拦下,嘴里嚼着口香糖拎着电棍走过去敲敲驾驶位窗户。
“嘿,你,来干嘛的?这里闲人免进。”
里面的人摇下车窗,二话没说撂出去一个厚重的牛皮纸袋。
保安顺势接住,想也没想翻开,看到里面红色钞票的厚度之后倏地瞪大眼睛,迅速将其夹在腋下,转眼间换了个面孔,收起电棍点头哈腰。
“原来是新老板!您朝前面开,到头左转,从地下停车场下去。”
车窗被重新摇上去,漆黑低调的suv顺着保安刚才指引的方向开,畅通无阻的来到地下停车场寻觅片刻,随后拎起副驾驶上的银色手提箱下车,顺着楼梯一路向下,掀开门帘。
开设赌场的人最为警惕,门帘后面的房间只有一桌人在打麻将,见到有陌生人过来,所有人顺眼望去。
胡子拉碴坐庄的男人一看就不好惹,率先开口问道:“你谁啊?”
来人并未废话,抬手将手提箱扔到麻将桌上。
四人对这种箱子可以说非常熟悉,对视一眼过后打开桌上将近二十寸的手提箱,被里面满满当当的百元大钞晃花了眼睛
来人将鸭舌帽檐下压,后脑勺露出晃眼的金发,声线如霜雪般冰冷。
“全部换成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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