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璞甫一入,便觉得有些难熬。
他可是久病初愈之人,一路冒风雪而来已然是且饥且冻了,哪能如关兴那般有健硕的体魄无畏春寒。
“安国,让扈从送给炭火来。”
紧了紧衣领,他语气带着抱怨,“将我扯来你帐内,驱寒的酒水与果腹之食不备下便罢了,竟连火盆都不置一个!相交多年,莫是不知我身体羸弱乎?”
“嘿,我一时忘了。”
被指摘的关兴倒没有生气,一拍自己额头,连忙做歉,“子瑾稍等片刻,我这就安排。”
言罢,又大步转出军帐。
片刻后,他便带着数个扈从执火盆、肉食与酒水入。
郑璞亦不客气。
挥手让扈从离去后,便毫无士人风范的执小匕割肉、饮酒,狼吞虎咽。
还一边口齿不清的发问,“安国,丞相今身体无恙否?”
“尚好。”
早就用过暮食的关兴,此刻正捻须自斟自饮,闻言便回道,“就是畏寒更甚、多乏而少眠。太医有叮嘱,不可久露风雪之中。”
“哦,那就好。”
郑璞应了声,不复言,专心用餐。
而关兴却是起了谈性,自顾自的说起了近些时日围困陈仓城的状况。
比如攻城器械打造了多少,各部将士陆续轮休的情况,还有昨日便赶到的魏延,再度提及了渡河进攻的见解。
等等。
待郑璞终于饱腹,取清水净手漱口时,他才转为叙旧,“子瑾在泥水河谷,以寡击众大破逆魏,斩将夺旗、虏获无数,令我难望项背矣!”
“荀子有云‘谄谀我者,吾贼也’,可谓安国非良友也!”
再度归坐的郑璞,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回道,“安国出此言,必是知卫将军所表也!”
卫将军是陈到。
而他的上表,则是指细作探到了关乎江东的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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