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水中花,游向她的画面。
他在灯盏下,生疏笨拙,单手给她缝制月事带的画面。
一幕一幕,在她脑海里,循环往复地浮现。
这一刻,她忽然有点想见他。
明明将将才见过,她却有些想见他了。奇怪。她镇压下心里的怪异,强迫自己入睡。
鸟儿在枝头欢雀,试图叫醒睡梦中的村民们,桃花源在一片鸟鸣声里,披上了一缕天光。沈秀想,今日她大抵是桃花源里最早起来的一个,因为她根本就没怎么睡。
她打开抽屉,堆叠的月事带出现在她视野里。指尖轻触月事带,她面前又掠过谢扶光在灯底下缝月事带的画面。
开门出屋,不自觉望向谢扶光的屋子。晨间昏暗的光线里,她
()注视他的屋子良久。
洗了一个林檎,她坐在屋檐下,慢吞吞地啃。啃着啃着,她又没控制住,望向谢扶光的屋子。吃完果子,便又回去补觉了。
谢扶光下床,第一时间去照镜子。睑黡并没有完全消失。他脸色黑下来,愠怒得仿若毁了容一般。
“谢扶光,你是天底下最好看最好看的人。”
耳边回荡起沈秀的话,谢扶光面色又黑了一层。触摸几下自己的面庞,他去打水洗漱。
待洗漱完,他在眼底敷了一层香粉,遮住青黑的睑黡。已经遮住睑黡,他却仍不能满意。唯恐自己今日的容色不得沈秀的心。
故而,他又在唇上抹了胭红的唇脂。
去衣柜里取衣裳时,他没有选择素日里惯常穿的剑袖便衣。
沈秀打着呵欠,正想着今早给谢扶光做个紫云英蛋花汤,下一刻,猝然地停下脚步。
院子里,谢扶光在弯腰拿毛豆。
他的头发没有像之前那样束着,黑发披垂,如流云泻地。长卷的发间,系着发带,以及精致的流苏珠花。
他的额间缀着眉心坠,腰间也缀着熠熠闪亮的腰链。腰链下面,衣摆犹如花瓣艳冶。
瞪着雪肤红唇,精心打扮过后的谢扶光,沈秀忍不住惊艳,她闪了下神。
她道:“你怎么打扮成女子的模样?”
他直起身,腰身在腰链的拢束下,更显修长。他不答反问:“身上可有哪里不适?”
谢扶光貌似老惦记着她的葵水,总要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想,恐怕在癸水结束之前,他都要时不时问一遍。
“没有,好着呢。你怎么打扮成女子的模样?”她心惊,没想到,谢扶光还有这癖好?
他的癖好还真是让人……她又想起他想喝她洗脚水的癖好,想到此,她不禁龇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