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响起庄严的乐声,杨灏在礼部尚书的亲自呼喊中,跪拜行礼。
一套大礼行完,杨灏缓缓站起转身,视线从下方跪拜匍匐的头顶上穿过,看向四周围观的种种,果不其然,瞧见了那两位面沉如水的“圣人”。
杨灏沉声道:“自今日起,我大端杨氏,为天下正统,奉天承运,统领万民,如有不从者,万民共诛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山呼万岁声中,杨灏闭起双眼,微微仰起头,志得意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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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您说有了这事儿,是不是就不会打仗了?”
北渊武威侯赫连青山的营帐中,大端征北军主帅韩飞龙的营帐中,各自的亲兵都恰好问出了同一句话。
赫连青山放下手中的酒碗,右手撑着膝盖,看着那个跟了自己好些年的亲随,“那位仙人有说这话吗?”
亲随摇头。
赫连青山又问,“那位仙人,有明确过双方国界吗?”
亲随还是摇头。
赫连青山再问,“那位仙人,有说过人间必须要有两个皇帝吗?”
亲随一惊,“难不成还能变成一个?”
赫连青山不再说话,他本身就是高阶修行者,知道天庭没什么好稀罕的,就是一帮生活在另一片土地的人而已,对他们而言,有人给他们供奉就行,一个两个有区别吗?
甚至,甚至,换了一个姓又能怎样?
那边韩飞龙的回答就要简练得多,他只是专心致志地看着桌上硕大的地形图,圈圈画画,轻飘飘地甩出一句,“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要想不打架,除非人死绝了。”
半晌之后,他揉着眉心停下来歇会,心中冷笑,天庭自己都发生过内乱,人间又凭什么不能打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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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七也是个脑子楞的,之前竟然敢缠着杨清问他大师兄的事,看得云落嘴角抽搐。
好在杨清经过了邹荷的调教,已经没那么冷傲,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当年事才慢慢离去。
意犹未尽的剑七还觉得杨清不给面子,想要追上去,被云落赶紧拉住送回房中。
这种大无畏的表现,让崔雉和云落都摇头无语。
此刻他们二人正并肩走在王府之中。
云落看着崔雉,“我可能很快就要走,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你觉得呢?”崔雉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缓缓朝前走去。
“看来你有别的打算了。”
“不愧是云师兄,聪明啊!”
“别打趣我了。”云落沉吟了一会儿,“一人坐镇长生城中,耳聪目明,一人经营封地,培元固本,一内一外,的确是个好算盘。但是就是苦了你了。”
“我们现在这日子,还远远没资格说苦。”
“让裴镇走上这条路,不怕他日后变心?毕竟有句话,最是无常帝王心。”
崔雉呵呵一笑,环佩轻摇,叮咚作响,“我是崔雉啊!”
“你们应该会很幸福的。”云落笑着祝福,然后笑容逐渐落寞。
“你变心了吗?”崔雉忽然问了一句。
“没有,也不会。”
“那就不要灰心,不要放弃。”崔雉狡黠一笑,然后飘然远去。
云落怔怔地站在原地,细细琢磨那句话是随口一说,还是另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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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祁,草原上数得上号的大于越,手握十余个头下军州,权柄煊赫。
比起他来,慕容承压根就不算什么。
将军府的骤然覆灭,他也出了大力,就此深得渊皇信任。
按说外患已消,又无内忧,这位马大人应该轻松自在才对,可此刻的他,却坐在书房中眉头紧锁。
今日封禅大典刚一结束,一场画灰议事就在长生殿中展开。
意料之中又难以接受的情况终究还是发生了,经此一变,渊皇的威信骤然猛增,那些原本对渊皇不咸不淡的王爷们,那些手握重兵的草原贵族们,都开始毕恭毕敬。
“不是个好事啊!”
马祁揉着太阳穴,自从四皇子归来,他总觉得这里面有些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大变之世,谁能占得先机,那才是长久富贵。
自己那儿子又不争气,只能老子多辛苦点了。
他干脆从桌上取下纸笔,开始将这些日子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写下来,挨个地琢磨,看看能不能理出那条隐藏极深的脉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