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潮似乎与心跳产生了某种共振,又或许这二者原本就紧密相关。当大蛇飞速赶来的时候,他发现整片海域都在动荡,好像孕育着新生命的羊水,随着分娩前的胎动一起激荡不安。
在无数勇士用生命趟出的道路上,观光玩家们终于确定了他们能够到达的极限,和无论如何都不能越过的界线。
吃瓜玩家们把勇士的尸体排成一排,划出一道生命线,竖了一牌子“游客止步”,以表彰他们对吃瓜事业的杰出贡献。
“不是,离这么远,能看见个毛线啊?”有人把手放在眉毛边,作悟空远眺状。
“那是你设备不行。”有人得意洋洋掏出一个圆筒:石制的外壳钻成空心,两头可见晶莹剔透的凸面。
“我去,这是望远镜吗?”周围一圈玩家都惊呆了:“拿什么做的透镜?天然水晶?哪里挖的?”
望远镜男得意洋洋举起镜筒,并不理睬周围羡慕嫉妒的眼神,然而未待他调好焦距,耳边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叫声。
“啊!”
“啊啊!”
“啊啊啊!”
仿佛一群已经丧失了语言能力的人类。
他放下镜筒,怒道:“老纸都还没看见你们能看见个啥就瞎叫唤啊!”
遥远的地平线上一片澄澈的蓝色,那是北冥。天空也是蓝色,但那蓝色终究是不同的。可是现在两种蓝色的界线正在变得模糊,海水缓缓爬升,渐渐漫过了天。
天是倒过来的海。
抬头,鲸鱼巡游在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