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云松却没有不出意料的凌乱,淡淡地说,“落叶还是有生命的、有意韵的。所以是金色的不是枯竭的。这是春天呢。”
云熙听得浑身鸡皮疙瘩,对两个伟大的现代抽象派朦胧诗人恶心得豁开出一个歪瓜裂栆相。
“到处是金色,阳光是金色,落叶是金色,这儿真的好浪漫哦。”喻安澜继续诗意地说。
“是啊,惊鸿阿姨有‘安息夕照’,澜澜也有‘金色浪漫’了,呀迷死人哪!”
云熙毫无感情色彩地说,她并没有要挖苦喻安澜的意思,但也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些什么,只是想调节一下那好生尴尬的气氛,所以不知道自己在说了些什么。
但她常常这样子,充当几个文艺老中青的调和油,所以谁也不计较。
喻安澜苦笑着,蒋云松也苦笑着说:“其实别墅
园到处是干净完整的落叶,到处都是金色浪漫的景致。”
喻安澜看着云松哥哥,也不带任何挖苦的意思,说:“呵,是不是又想问,为什么我就不懂得欣赏,是吧?”
蒋云松低了头看着三层高的饭盒平静地说:“吃饭吧,天气好冷啊。”
蒋云松不带任何挖苦的意思。
三个没有互相挖苦的人,没有互相说带挖苦意思的话,却尴尬着,被凛冽地西北风晾着。
蒋云熙吃不消这郁闷与抽象,说:“唉,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饭慢慢吟诗搞对联吧。我又得去喝橙汁扛酒鬼了。”
两个人并排坐在湖边的长凳上看着云熙走远,然后一勺一勺各自低头地吃起来一句话也没再说。
这一顿饭他们吃得很慢,吃了很久。
公园很静,静得到处只有风声,只有这边是枯叶离开树枝那边是春花绽放的声音。
还有这一片落叶覆盖在另一片落叶上的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