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每次出现都有一种与众不同的风度,但这风度是天生的也是表面的,跟他的内在仿佛并无关系。
对,并无关系!
只是他命好!而已!
喻安澜愤愤地想:生于这样显赫的家族里,而且还是长子嫡孙,一切产业理所当然的继承者!他的命而已,跟他个人的能力,真的毫无干系!
可是,这个天生就该是风度翩翩卓尔不凡的男人,就是喻安澜的那个她做梦都想知道的爸爸!
是的,他是她的亲生爸爸,无需质疑了!她看见他刚才眼里温润的泪光,还有那似曾相识的轮廓,她确实了,确实。
他刚才,就站在她面前,在安氏别墅园林前面!
安漾长得真的很像他,跟喻安澜长得像喻惊鸿一样的,是像极了那种!
而且,喻安澜长得再像喻惊鸿,也带了点安思远的感觉。是什么感觉说不出,但熟悉的味道只有自己心中了了!
这个想象中出现了千百次的父亲形象,喻安澜无法套在安思远身上,她对他无法生出哪怕一点的亲切感!
二十年的距离,香江与鸣城的距离,贫与富的距离,没有对喻安澜的成长负责过一分责任的距离,丧失了至亲血缘之间应该有的一丝牵连!
喻安澜面对他,只有恨!
不管他当年有什么充足的理由,反正就是这个叫安思远的男人,把她两母女遗弃在安氏别墅园林的黑夜里,遗忘在风雨飘摇的百年小楼里!让她的生命本该最美好最幸福最可爱的前20年,活成悲苦!在这一座里外都富庶得张扬的城市里,很难找了的一个几近孤本的悲苦!
喻安澜的成长岁月里,身边完全找不到一个跟她一样的版本,可以苦成这个
样!就因为她是他的女儿,而他不要!
她恨!满腔里,都是恨!
“嗒”的一声,蒋云松把音乐关掉,寂静的园林后巷,更加寂静。
一翘一翘的石板路上,安思远在默默数着巷子里一共有多少户人。可是除却两户人家门前各有一盏昏暗的低瓦数灯泡以外,整条石巷都没有路灯。
两户人家因为省钱,装的小灯了胜于无。
其实石巷一溜的小房子,当年全是属于安氏的祖业,但苍海桑田,许多旧时代的产业都在风云变幻中改变了原有的性质,他们安氏还能拥有别墅园林这一块的所属权,已经是很感恩的了。
那么这些房子,是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