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抚须而笑,“得知阿权回来,哪怕是闭死关,那也得破关而出。”
宫权笑道:“不至于,闲逛回家,没必要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老人开怀的笑了起来,然而眼中依旧有着一抹忧色。
修行无岁月,两人距离上一次相见,已是百年之前,当时的宫权尚未塌缩肉身。
百年重逢,却已经物是人非。
宫权从怀里取出一只青玉笏,递给老人身边一名留着短须的中年男子,说道:“小谦子,别整天想着我去树下静坐,这才去了躺拦江舫,就有一份大收获,身边还遇到跟你们提到过的小友。”
中年男子面容清逸,颌下短须更是平添几分稳重之感。
行礼称呼一声叔父之后,才双手接过青玉笏。
“你就是宁白峰?!”
一道冷傲的说话声骤然响起。
宁白峰循声望去,只见中年男子身后站着一名衣襟敞开,头发披散,头上缠着一道镶珠抹额的青年,正在紧紧的盯着他。
随后,所有人先是看向青年,然后将目光落到白衣青年身上。
宁白峰感受到青年眼里的那股凌厉之意,这种凌厉并非杀意,而是战意。
似乎是在印证宁白峰的感受,青年的右手已经缓缓摸上腰后的刀柄,似乎随时准备出刀。
中年男子眉头一皱,声音一沉:“宫扬!”
青年气势一松,右手缓缓松开刀柄。
父亲宫谦身为当代宫氏家主,很少动怒,同样也很少喊他本名,但是每一次喊的时候,就表示已经发怒。
犹记得少年时与人搏斗,将人打伤,父亲喊他本名之后,在他身上刻下山字印,让他一年里如同背山而行,痛苦不堪。
清都宫家行事方正,对后壁子弟管教极严,大庭广众之下直呼客人名讳,甚至妄图动用兵刃,已经极为失礼。
宫扬压下与之一战的念头,这才缓缓松手退后,但眼睛依旧盯着白衣青年。
宁白峰有些不太明白,这个名叫宫扬的青年,初次见面,哪来这么大的战意。
宫谦看着白衣青年,抱拳道:“犬子无教,望宁公子见谅。”
宁白峰还礼,同样客气几句。
倒是老人宫承望上下打量宁白峰一番,眼中露出惊讶之色。
感受到如实质一般的目光,宁白峰心里一紧。
上境天仙!
清都能为巫山之首,果然不简单!
老人眼中精光退去,抚须笑道:“不愧是鼎剑阁出身,当真是青年俊杰。”
宁白峰抱拳道:“前辈谬赞,宁白峰愧不敢当。”
老人笑道:“当得起当得起,既然是阿权的小友,自然也是我宫家友人,既是友人来访,该当茶酒相待,哪有杵在门外相谈的道理。”
宫谦立即说道:“是我们失礼了,叔父、宁公子,请!”
随后,一行人穿过牌楼,进入其中。
清都很大,如同建造在江岛上的小城,顺着中轴线,各街各坊鳞次栉比,全都依照山势而建,小城的正中间,建造着数座恢弘的大殿,如同世俗皇宫一般。
经宫权介绍,这里是清都宫氏每年议事之处,平时的他们可不住这里。
从侧边绕过恢弘大殿,后面的建筑与前边类似,但相对来讲要精致许多,亭台楼阁处处,这里就是宫氏精英子弟修行居住之处。
绕过大殿后不久,宁白峰骤然看到半空中一片金黄。
一株百丈高的老银杏树矗立在庭院深处,金灿灿的树叶不时飘落下来。
此时已然初春,却没想到这株银杏树,依
旧树叶金黄。
相传清都中间有棵百丈高的银杏树,年岁已不知有多久,却从未有成妖的现象,其银杏果更是上等灵材,炼丹入药更有延年益寿的作用。甚至等到银杏叶落满地面,树上树下一片金黄,于细雨之中观赏,景色极佳。
更为惊人之处,在银杏树后不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