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是看出来了,这货十足十的酒鬼
,比他认识的所有喜欢喝酒之人都贪酒,堪称无酒不欢。
东羽瞬间就服软了,“别介啊,有话好好说。”
宁白峰松开酒坛。
东羽立即将酒坛拉过来,护小鸡仔一样搂在怀里,嗅了一口酒香,这才继续说道:“一场大战下来,定海城附近拿得出手的势力都损失惨重,唯独敖家毫发无伤,这种时候自然出来收拾残局,琉璃谷被敖家吞掉了,东西剑岭和佟家只能勉强自保,而那些被压在下层的小门小户,头上没了那几座大山,全都跳了出来,这里面跳的最欢的就是远扬亭。”
“远扬亭主刘大石野修出身,后来在远扬岛站稳脚跟,被薛家招揽,成为薛家供奉,上次随螺舟出海,躲过一劫,如今即将归来,估计得更上一层楼。而一起回来的深海螺舟,啧啧......早就是所有人眼里的香饽饽了。”
宁白峰心里有些沉重。
薛家出现的变故,大的有些超乎寻常,虽说早有猜测,却没想到变故会这么夸张。
如此危局之下,螺舟靠岸,到时候绝对又会是一场大难。
这些消息必须提前通知薛长卫,以备不测。
想到这里,宁白峰有些惊奇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东羽用手指敲了敲酒坛,伸长了脑袋,瞧了一眼坛里还有多少酒,笑道:“茶杯间话多,酒碗里事多。”
美美的喝口酒,东羽咂嘴道:“天底下,消息最多的地方除了见闻堂,剩下的就是茶楼酒肆,多去坐坐,保证收获颇丰。”
这种时候,宁白峰自然没什么心情去茶楼酒肆,眼前这人说的就算不是全部,但至少说了个大概,就算里面有水分,对于薛家的情况总不至于有假,这种扯谎,很容易一戳就破。
宁白峰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提前通知即将靠岸的深海螺舟,以及螺舟上的薛长卫。
东羽却收起笑脸,看着宁白峰说道:“再来说回你打死戚仓的事,现在的定海城就像平静水面下的火山,随时都会爆发,你那一场狠打,绝对已经惊动了那些有心人,极有可能被利用,到时候就是深陷死局。”
宁白峰沉默不语。
对于入局这事,他其实没多少慌张,反正已经决定帮薛长卫一把,何时入局,对他来说其实都一样。
宁白峰放下酒碗,淡然道:“酒也喝了,话也说了,有什么目的就直说吧,单纯的找我喝酒这种屁话,就不要拿出来糊弄人了,拿飞剑来威胁,我可以保证,这么近的距离,在飞剑杀死我之前,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对于这种不请自来的人,宁白峰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戒备,尽管此人在山下帮了自己,并无恶意,甚至还屡次释放善意,但他并不觉得来意很单纯。
况且,以街头一扶的由头请他喝酒,这个理由真的很牵强。
东羽丝毫不以为怪,反而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你不是纯粹武夫,对吧?”
宁白峰反问道:“何以见得?”
东羽打了个酒嗝,“感觉,从你身上我感觉到一种同道中人的气息,尽管你出手的气势比纯粹武夫还武夫,但给我的感觉......剑修说不上,很像剑客。”
修出剑胆,才算剑修,没有剑胆,剑气剑意再强,依旧是武夫里的另类,江湖剑客。
宁白峰既不反驳,也未承认,只是淡淡的看他一眼。
东羽将喝空的酒坛往桌上一放,笑脸灿烂道:“酒到杯干,告辞,剑客老兄。”
说完,起身大步走出雅间。
宁白峰看着消失的身影,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就完了?
难道真的是如同江湖演义里讲的,路见豪杰,即兴而聚,趁兴而归?
真的是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