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县牢里的苔藓生在地上的居多,栅栏则少一点儿。
清理完栅栏,他开始走近墙壁,墙壁上方有一条细小的裂缝,裂缝上面密密的一大片都是苔藓,甚至还隐约看的见几个蘑菇,摘了一个放在鼻间嗅了嗅,一股刺鼻的土腥味扑面而来,还带着淡淡的鲜草味,“要是这些东西都是吃的就好了。”
“不知道有没有毒…”这样想着,他把蘑菇放在一边,重新收拾一下裂缝,裂缝上面是一扇铁窗。
清冷的光线水一般泼下来,把他的脸庞映得清明一片。
目光游离不定,努力地把心绪一点点儿铺平。
不就是县牢么?住上一住又何妨?没有什么的。
他本来就是无家可归的人,到哪里不能住呢?
只是…他忽然想到了黑子和小弓,皱眉道:“不知道黑子和小弓是不是也落入了圈套…”
“要是这样的话…大家可都栽在这了。”他顿了顿,银两和药材更是别想运出去…”
其实做这样的人很累,很累,既要关心别人,又要压抑自己的难受,苦楚,把一切酸水往肚子里咽,还要时时刻刻都摆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好像天下没什么事可以难得倒他,可是…
他要这么做啊…不是想做,而是他就要这么做啊…
“嗯?”眼角的余光瞥到靠近隔壁牢房的地方有一堆茅草堆,他笑了笑,将草席拿了过来,然后犹豫了一下:“拿来编这条席子应该是够的吧!”
隔壁的牢房没有窗户,黑黝黝的,只有极其稀疏的光线从这边扎过去,勉强看清里面的布置,但好像有一张一腿宽的桌子和一张一人长的木床。
木床上裹着一袋破旧的被子,被子软塌塌的,看不出里面有没有人。可能有人,但应该是睡了,
所以他在编草席的时间动静很小,走路也轻不可闻。
如今走过去,他觉得可能不太礼貌,所以犹豫不决。
“希望不会打扰到他吧。”
最终,他还是走过去了,默念着这句话,然后蹲下身,看着床那边的破烂被褥,思忖着可能发生的事情。
伸手一搂,一匝硬实的茅草马上到手,做完这些,他小心翼翼地看了里面一眼,然后转过头去,蹑手蹑脚地准备回去,生怕打搅隔壁的牢房,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他抬头又看了对方一眼。
如果没有看错,那床被褥好像动了动,也就是说,那床被褥底下有人,不是人就是其他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