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珩行至寒月面前,伸手取下了自己身上的狐裘替寒月披上,“风寒才刚好没多久,怎么就如此大意。”他的语气略带责备,口吻却极致温柔,仿佛初入弦的和煦熏风拂过绿槐高柳。
继而,他取出了一个玲珑精致的白玉小盒来,旋开盒盖,指尖蘸了一些色泽剔透,又泛着些微绿的药膏。他执起寒月的玉手,仔细地将药膏涂抹于其上,动作轻如纤羽浮水。
寒月的手原本就生得白皙无暇,净瓷般的肌肤衬得这瘀青愈发地触目惊心。南宫珩看着寒月青紫的手背,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眸中渐渐覆上了一层阴翳。
寒月微凉的指尖轻轻抚上了南宫珩蹙着的眉心,“别皱眉,仔细多了皱纹,到时候你这大越第一玉郎可就不讨姑娘们喜欢了。”
南宫珩着实被寒月给气笑了,“什么大越第一玉郎,就知道混说。你这手都受了这么重的伤了,居然还有闲情在这玩笑。”
“只是有些瘀青罢了,你瞧,连皮都没破呢,不打紧的。”寒月不甚在意地微微一笑。
她见南宫珩的眉宇之间依旧盘桓着如松墨一般浓到化不开的担忧,便故意打趣道,“我可没有混说,在我还待字闺中之时,就听闻过成王的名号。皆说大越成王芝兰玉树,潇洒倜傥,风姿特秀,爽朗清举,岩岩若孤松,傀俄若玉山,不知是多少姑娘的意中人呢。”寒月俏皮地挑了挑眉,“来了这里之后,听宫女们提起最多的也是成王二字。你说,如此这般令人痴迷,怎的不算是大越第一玉郎?”
“虽然听得我这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可每次听到的时候,我的心里都会忍不住地雀跃。”寒月的脸庞微微泛着些嫣红,宛若山顶的彤云,映着霞光万顷,“因为你是我的阿珩啊。”
“你呀!”南宫珩亲昵地刮了一下寒月的鼻子,他的眸中有微光在泽泽闪动,仿佛倒影着漫天星河的辽阔大海,深沉湛静,波光粼粼。
见南宫珩终于舒展了眉头,寒月的唇边也随之漾起了微微的笑意,素淡柔婉似凝在夕颜上的清澈露水。
南宫珩忽而倾身揽过了寒月的双肩,将她深深地拥在了怀中。比起寻常女子的矫作哭诉,寒月这般坚强的模样,更为令人心生疼惜。
“如今有我在,你不必事事都自己扛。”南宫珩温言说道。
“嗯。”寒月将脸埋在了南宫珩的胸口,轻轻地应和着。
南宫珩的身形颀长,寒月只觉自己整个身子都笼罩在了融融的暖意之中。清雅而疏淡的草木气息在她的鼻尖萦绕,熟悉又令人安心。
“日前,我曾探过父皇的口风,可他尚无将此事揭篇的意思。”南宫珩沉吟了片刻,“我正在想法子,我定不会让你在这儿待太久的。”
“嗯。”寒月柔声道。
雪花飘落,竹叶轻摇,闲庭裹素衣,四下里一片美好的静谧。
“阿珩……”寒月软语唤道,“你可是有派人一直在保护着我?”若说之前寒月还有所怀疑,那此刻南宫珩及时赶来,便是最好的印证。
南宫珩清颐地望向寒月,“我知你向来不喜招摇,若我频繁来此
,实多有不便,想必反会给你带来麻烦。是以,我便派了人在一旁保护着你,如此一来,我也能稍稍放心些。”
南宫珩这般细致良苦的用心令寒月感到无比的触动。这种被人想着、念着,被人放在心上护着、爱着的感觉真的很好,就像是吃了一口蜜糖,一直甜到心底。
“保护我的人可是影儿?”寒月想了一圈,终是得出了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