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谷。

风，吹走了沙，带来了上古时期河流地壳的痕迹，残月之中，偶有流水，细细浅浅，但却涓涓有神，天空的太阳，更是赋予了它格外的颜色和光泽。

天生石桥，长达十丈，此时的盖聂，已经被三百秦兵所前后围堵在桥中间。

“先生，陛下对先生格外器重，先生若是能随我一同回去，陛下心宽如海，定能宽恕先生，先生又何必如此执拗，非要离去？”领将看着盖聂，高声喊道，谷风不大，却很幽凉，以至于这高喊的话，不仅没有回音，反而飘到盖聂耳边已经是很细微。

所幸的是，盖聂耳聪目明，功力强健，淡淡郎朗道：“阁下，不必多言，我意已决，断不会轻易改变！”

还能回去？先不说盖聂这种人一旦认定了一种事，不会轻易改变，就说嬴政，以他的性格，若真的会去，能宽恕自己？作为多年的贴身侍卫长，盖聂自认已经是十分了解嬴政的心性，或许，他内心深处的确是有那么一丝的情感羁绊，但，这一丝的东西，根本无法左右他那帝王的心性，他讨厌背叛，几乎是零容忍度，所以回去便是死，毫无疑问。

他和叔公子嬴楼的情况，是不一样的，叔公子嬴楼乃是宗亲，是嬴政的亲侄儿，而且，为秦国立下了不小的战功，最主要的是，嬴楼不能也不会离开和背叛秦国，因为，他是大秦的宗室弟子，他最终就算离开，也是驻在蜀地悬空山，而不是关东。

而他，既然离去，就注定了是要走反秦之路。

反秦之人，嬴政纵然能容四海，也绝不会容下自己。

“先生也曾与我等秦军共同进退，曾经也算是浴血杀敌，难道今日，就一定要兵刃相见？先生于心何忍？”领将高声道。

“秦军百万，岂都进退？阁下此言，未免太过不符！”盖聂淡道。

“难道先生，就真的不留一点余地？”领将道。

“动手吧，若真到了那一刻，我或许，可以考虑，留你一条性命！”盖聂淡淡道。

“既然先生执迷不悟，那就休怪本将军不讲情面了！”领将脸色一凛，刚才的好言好语，瞬间变的冷然了起来，狰狞而带着几分杀机，这可是一大份功劳，若能拿下盖聂，自己纵然爵升三级，也绝不是做梦。

嘣——

箭矢瞬间飞射了出去。

这是一个士兵已经描的太久，手中之箭失去了掌控力度，错射出去。

盖聂，动了，身法看似厚重却实则飘逸，面对着这一根飞来的箭矢，脚下微微一动，三百六十度旋转，朝着领将快速的飞了过来，手中渊虹剑，带着一道火红色的剑气，直取领将，擒贼擒王，纵然三百秦军自己不畏惧，但，能不拖延消耗，就不拖延消耗，速战速决最佳。

“放箭，放箭！”

嗖嗖嗖嗖的箭矢，数百支将盖聂笼罩，而盖聂目光沉凝，丝毫不畏惧，空中挪移，数百只箭，根本伤不得他半点，反而借助飞来的箭矢，两个纵身，来到了将领面前，本想如自己所说的那样，或许可以留他一命，但没想到这将领暴走的疯狂一剑，直取自己要害，果然有几分军中老手的味道，自己已经没办法完全不受伤的快速躲开了，所以——渊虹一道灿光，将领手中的剑根本都来不及格挡，便已经被割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