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士廉摇了摇头,要官差把两匹瘦马牵来,马虽不好,但也总要好过自己徒步,他所修习之轻功,短途奔袭并无问题,但却长久不得,瘦马一匹也就凑合了,却不想官差仍是面露难色,原来即使是最后两匹瘦马,也已被重要人物订下,不得随意动用。
祝士廉正要询问是何人订下之时,却见孟姑娘从外走进驿站之中,取出信物交给官差,看了一眼祝士廉,扭过头对官差说道:“那两匹驿马牵来,本姑娘奉命取马。”
见她来到,祝士廉已是惊奇,自己脚程极快,也并未发现有人跟随,孟姑娘却前后脚来到,他虽知孟姑娘武功甚高,但轻功如此之好还是让他有点出乎意料。待到孟姑娘拿出信物,要官差为她取马,祝士廉才发觉自己所行早已在孟姑娘安排之中。
差人倒是听话,很快将两匹马牵到门前,孟姑娘走道马跟前查看了一下,点点头,回头看着祝士廉,笑吟吟地说道:“祝公子,小女子让给你一匹马如何?”
祝士廉自嘲似的笑了起来,干脆走到门口,说道:“姑娘,佩服,条件?”
孟姑娘一幅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那意思自然是:本姑娘的条件你早就知道了。
祝士廉叹了口气,显然是已经认命,他走道一匹马边上看了看,这马虽瘦,但行路并无大碍,于是翻身上马,看着孟姑娘说道:“姑娘,去哪?”
见他上马,孟姑娘立时喜笑颜开,侧身上马,说道:“小女子要去长安城看看,公子既然不愿小女子做你的丫鬟,那我们便各走各的咯,如何?”
祝士廉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伸手做了个请的指示,孟姑娘却只是等他先走,自己放马跟在后面不远处。
就这样,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行了数天,每日投宿客栈,清晨祝士廉刚刚出门,孟姑娘便紧随而至,不觉已到沁州与晋州边界。
是日天高云淡,虽是清晨时分,却并无什么露水,只有渐起的微风,此刻祝士廉并不着急,昨日晚间,北都城中的一封信送到了他手上,告知送往长安城的信鸽已返回,李老板已收到信件,若是有要紧之事,则必有另一封密信单独而来,现今并无第二封密信,便是要他便宜行事。
时节已是入秋,官道路过一小村,村口处,一小童手持一竹笛,胡乱吹着,显是不怎么会,尽管如此,小童还是吹的不亦乐乎。
祝士廉看到小童笨拙地吹着手里的笛子,面露奇怪的神色,既像是好奇,又像是欣慰,还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嘴角不禁有些上翘。
那小童看到祝士廉一袭白衣,骑一瘦马,腰间挂剑,眼中也充满了新鲜与崇拜,手在笛子上按地更加起劲,吹的也更大声了,不过在旁人听来,只能说更加刺耳了。
后面的孟姑娘听到这刺耳的声音,不禁眉头紧锁,两手捂在耳朵,在发现这样并不能阻止噪音之后,她策马上前,来到小童面前,说道:“小子,别再吹了,你不知道你吹的很难听吗?”
谁想那小童并不理她,仍是我行我素地吹着手里的笛子,仿佛是在赌气一般,吹的愈发响亮。
祝士廉本已放马走过,回头见孟姑娘找上那小童,便停下马等待,有一说一,那长笛乱吹确实吵闹刺耳,想来这小童不在村中而来到官道路边,想必也是村中人不堪其扰,不过在祝士廉听来,这噪音其实还是有一个音律规律的,只是小童实在年幼,掌握地不好,并不是在乱吹。
但孟姑娘可没有祝士廉这样的好脾气,见小童不理他,登时火冒三丈,早上清风带来的好心情霎时烟消云散,化作了一团怒火,说道:“你这顽童,怎么如此不听话,本姑娘现在不跟你计较太多,赶快停下,否则本姑娘可不客气了。”
那小童听她这么说,好像也很生气,放下笛子说道:“我练我的笛子,关你路过的人什么事。”说完没等孟姑娘再教训,又把笛子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见小童如此顶撞,孟姑娘登时火冒三丈,一抬手,两把飞刀便掷了出来,她当然不会因为两句顶撞便要杀人,只是要吓唬吓唬这个小童,这两把飞刀一个在上一个在下,最多也只是划伤小童胳膊小腿一侧皮肉,但惊吓也是足够。
小童哪里会反应的过来,眼看飞刀到了面前,吓得大叫了一声,长笛也脱手落下,只听“铛铛”两声,一把剑无声无息而来,将两把飞刀挡落在地,一袭白影已落在面前,长笛未落地,已被祝士廉接在手中。
孟姑娘更生气了,对祝士廉说道:“祝公子!小女子教育教育顽童,公子多管什么闲事,小女子又不会真的伤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