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龙和小千回到泰州府上,云彪也很讲义气,不但帮了小千解困,还替他在府里烧好了水,请小千净身沐浴,小千本是个不十分讲究的人,可是云彪一番好意,自己没办法推辞,所以将就洗了一遍身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出了澡堂,他心里十分感谢云彪和房龙的相救,身子洗热了,倒睡不着了,来到房龙的厢房去看时,房
龙一天劳累,早已睡下,烛火都熄灭许久了,小千摇了摇头,转过身去,正要返回自己房里,和衣就寝,走不过七八步路,脚踏在雪地上,沙沙作响,抬头一看对门的云彪房内,竟微光照动。
施云彪似乎还没睡下,听见门外的脚步声传来,从里面说出一句话语来:“是你么?小千兄弟?”
小千被这么一问,立马停住脚步,回答道:“是,云彪兄弟,怎么,还没休息?”
“还没有,你若是睡不着,就进来与我说回闲话吧。”云彪说道。
小千顺手将厢门打开,冷风呼地一声吹将进来,他立马把门关上了,走进里面,见云彪坐在床上发呆,他走了过去,对云彪问道:“云彪兄弟,为何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莫非有心事不成?”
云彪听他这么问,从床边站起身来,“哎,小千兄弟。其实不瞒你,今天早上听你说,要去城外见见你往日的丐帮兄弟,我心里是十分感动啊,虽说我娘在泰州府安养天年,衣食不愁;可,我每当想起我的父
亲时,却又不知道他的下落,因此心中十分牵挂他,心事太多,睡不着,却没想到你来了。”
小千听完,默默无言,看着窗台的夜色,只听到更锣敲到三更三刻,雪停了多时,飞舞的雪花也没有再下,月色朦胧地照在窗台上,他只能抚慰云彪道:“哎,云彪兄弟,你心中的痛苦,对于我来说,那真是感同身受,我已数月没有返回丐帮了,也未曾见过那帮曾经的弟兄们,今天你提起这事,确实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两个人心中愁闷,可是寒夜风冷,容不得他们继续再聊下去了,小千只好告辞了云彪,约定改天再促膝长谈。
小千离开了云彪的厢房,看着月色,踏着雪道,回到自己的厢房,刚进了厢房,他倒头躺在床板上,看着空空的房檐,不无感叹地说道:“哎,人们常说静下心来便会胡思乱想,我想这句话多少会有些道理的,不过,人人都有自己的一番心事,我许多日子没有看见冷婆婆了,实在是不知道见她的时候,该对她说
些什么话才好,还有那一帮往日讨饭的弟兄,我该如何面对他们,是否已觉得自己是个外人,生疏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泪流雨下,双眼模糊,趁着天冷,裹紧了被褥沉沉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