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风听云彪这么问,不假思索答道:“正是,只因穿云山有个新到任的将军,他送了匹好马与我,喏,就是我胯下这匹,我还不曾还他人情,当时去平阳镇的那趟路程,还对他说「若是有空,必然找你喝酒」,如今州衙里又没有了公务,就打算去趟穿云山,没想到州府大人的公务也在穿云山,这么想来,实在是凑巧!”
云彪也笑道:“好,那事不宜迟,我等现在就去。如何?”
忍风回答道:“最好!”
两人加快脚步,乘着烈马,迎着夏风热气,投穿云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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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不免是风餐露宿的,过了十天光阴,等到了穿云山下,穿云山在什么地方?在黑松林西北一百三十里外的穿云山峰顶端,是个边疆苦寒之地,沿山设下三座烽火台,山外,就是穷山恶水的山贼,土匪等杀人不眨眼的匪寇,他们顺山而下,目无王法,经常劫掠四周村庄,朝廷深以为患,就差将门之后李将军前去镇守,至于黑松林那处,就留李将军之子李原把守,整座山峰地处边疆,虽是盛夏,气温不免已似霜秋之景,满山遍野叶子未红,花已脱落,一片萧瑟。
当下忍风,云彪两个已过了穿云山口,眼前一条山道,蜿蜒曲折,到达是却是初晨,浓雾弥漫,两人在山前下了马,看见一道石碑,上面写着一副打油诗,提着穿云山的好:
云高千重山,
翱鹰潭下栖。
轻风见仙踪,
墨雨看松迹。
两人下了马,见到一个寨子,上面遍插旌旗,刀枪军马把这道寨子围得铁桶一般结实,还有三座大帐,十五六座军营设下,前一道是拒马鹿角,后面是擂木炮石,再后一道就是军中栅栏,寨门前,一队军兵把守,两人刚下了门,军中校尉喝道:“何人来此?报上姓名!”
忍风,云彪下了马,对校尉说是泰州忍风前来打搅,校尉听了,连忙叫军士先把两匹马拉回马槽喂些草料,对两人说道:“李将军已吩咐下来,忍风按察史一旦来到,休问什么,就军营中布下酒席,款待按察史大人便是。”
然后又说:“烦请大人先去吃酒,李将军巡视四周山岗去了,稍后便到。”
忍风对他说道:“我与这位少侠千里迢迢而来,一身风尘,这酒菜就不用准备了,还请大人有些热水洗漱,一便拿来,我等感激不尽。”
校尉说道:“呵呵,大人说笑了,旦有吩咐,小的在所不辞,何提「感激」二字?只是大人有所不知,这里叫做穿云山,寨子后有道温泉,系山下地浆涌动所生成的,常年不冷,听得山下村民所传,有舒筋活骨的妙用,大人若不嫌弃,可否稍移尊步?去那道温泉洗漱一番,如何?”
云彪对忍风说道:“忍风兄,我们两个是头一次来这,不曾见过这里的风俗地理,不如去一下,又有何妨?”
忍风表示同意,当下两个人就跟着校尉,穿过后寨,见一片被山壁劈开的清波,荡漾在峰崖之间,一丝清泉从山上直流下来,泉边还有些热气蒸腾。
校尉说道:“两位大人,这便是著名的穿云山清泉了,你等大可在这里洗漱,我等都是汉子,不用担心。”
忍风说道:“校尉大人为何不与我们一起?”
校尉笑着说道:“哈哈,大人有所不知,我等军汉还有公务在身,若大人不嫌弃,等傍晚时分,小可再
来与你等一起洗漱,顺便介绍些风景地理。”
忍风笑道:“好,那大人先去忙,我等就亲自下去便是。”
校尉又给忍风,云彪各自差来两位仆人,各捧一个托盘,上面放有干净衣物,花草熏香等物,两个人在水泉边洗净了身子,又换上一身干净衣物,点些香料,从水泉边上来,走到中军大帐外,见众军士在练武场上练习棍棒,两人看了多时,只听见寨门之外马蹄拨动,李将军引着十来个马军士兵前来,见到是忍风一行,当先下了马,其余兵士先回马军营去了,留下李将军和忍风一行说话。
李将军说道:“贤弟,自从李子川一别,不曾见你,今日来我帐下,不知为公为私?”
忍风说道:“即是为公事,亦是为私事而来。”
李将军不解,连忙问道:“哦,贤弟,此话何意?”
忍风笑着说道:“将军,一是我在泰州十分想念将军,二是州府大人有件公事,要我在这穿云山走一趟
。”
然后顿了顿,又对李将军说道:“将军,与你说话多时,不曾给你介绍这位兄弟,他姓施,字云彪,是江湖一个响当当的好汉,目前投在泰州,帮贺大人做事,至于这件公事嘛,还请你问问他。”
李将军对施云彪握拳施礼道:“早听得施云彪在平阳镇杀了那干政弄权的阎逊,实乃大快人心,两位既然到来,光说闲事,又没酒菜,实在不好,不如两位先进帐内,先与我痛饮三杯,再说正事不迟!”
云彪虽和他初次见面,但也敬佩他为人豁达,当即收起那桩正事,等进到帐内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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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帐内,李将军已吩咐军士安排酒菜,每人一份,用小桌乘着,共是一壶陈酒,一碟熟鸡,一碟油菜,一碟牛肉。各人分头坐下,李将军坐了上首,其余两人各坐了下首和对席。
只见李将军敬酒说道:“两位千里而来,恕在下驻守苦寒之地,不能为两位接风洗尘,又没有精致饭菜
款待二位,还望谅解。”
忍风又把酒敬道:“李将军,我等都是粗汉,有肉就吃,有酒就喝,哪里懂得挑肥拣瘦的,李将军不用客气了,云彪,这里没有外人,你就将那公事说出来吧。”
云彪将那碗酒喝下去,说道:“将军,忍风兄,州府大人说,穿云山有些百年楠木,你也知道,燕州在前段时间,向贺州府拿了十几车金银财宝,当做利钱买卖,燕州知府得贺大人相助,因此十分感激,就约好在穿云山穿云岗下,差虎岭寨胡寨主选了一批上好木材,知道忍风兄素来与李将军有旧,就请李将军做个人情,请十来个军汉,再点一个校尉交割了这批木材,一同押送回泰州府,到了那泰州,知府大人必然重金酬谢。”
李将军刚刚吃了些酒,哈哈笑道:“原本以为什么大事,烦劳云彪兄弟走一趟,不就是穿云寨下的那批木材吗?不打紧,待我等吃上四五盅酒后,由黄校尉带几个兵马,与你一同去取便是!”
三个人大饮了数杯,李将军见喝得够了,就传唤黄校尉而来,黄校尉走进帐中,躬礼答道:“将军差小的,不知有何吩咐?”
李将军说道:“泰州州府在这里有批木材,本将差你,和十来个军汉,连同这位好汉一同前去交割。不得有误!”
黄校尉说道:“不知将军要指的是哪个地方?”
李将军说道:“就是穿云寨胡寨主那里。”
黄校尉脸上露出难色,禀道:“将军,不是小的不愿去取,只是我昨日听得,山下胡寨主被人掳去一批木材,不知是否跟这批木材有关?”
李将军听了,猛然醒觉,把拳头往小桌上一拍,说道:“哎呀,刚才我喝的酒有些多了,却忘了这件事情,两位,恕我直言相报,现在穿云岗下来了一伙贼人,占住边境丛林,打家劫舍,昨日听胡寨主来报,这批木材被那贼人掳去,本将天色刚亮,便去附近山岗巡视敌情,意在探听贼情风声,又叫军士画了对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