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芦花拨琴曲悠殇,
瓢雨润湿萍踪荡。
一壶甘酒下肚肠,
英雄有泪也无妄。
说到上一回,小千在小桥镇酒馆买了饭菜,施舍给悟戒等众僧,几个师弟先把饭抬回去了,小千在酒馆待不住,就酒馆外拿了酒肉,靠在门槛闲坐,客官老板见他付了酒钱,也不好意思说他,就随他了。
时小千茫然若失地看着外边的街市,悟戒再次拜谢他,正要想走,小千一把拉住他,说道:“和尚,先别走,我等先聊着心事。”
悟戒也把僧袍卷起,盘腿打坐在地上,不时有人从门槛进进出出,小千一边闷酒一边说道:“和尚,来,吃酒。”
说完,小千给了一盅酒递给他。
悟戒恭礼答道:“出家人不吃酒。”
小千问小二哥讨了碗茶,再请悟戒吃。
悟戒这时才缓缓接过,说道:“施主,可有心事?”
小千叹气答道:“哎,自我和我兄弟上路以来,多少杀生的勾当,污了这一身衣裳,大和尚,你不曾知道,我当年虽是做乞丐,也没有这般难过,要吃吃,要喝喝,要睡那,便睡上这么一整天,自在逍遥,可现在回头想想,真不该随我兄弟走这趟路,惹得我有苦说不出,真是心烦。”
说完,把酒壶里的酒又闷了口,这时天色已变,冷雨骤然而至,风吹酒帘,门旁来来往往的酒客便不出去了,有些躲在酒馆继续喝酒,有些则站在屋檐下躲雨。
一个躲雨的手艺人拿着把二胡,搬了把小凳子,在屋檐角落坐下,抬着腿,把那柄旧二胡轻轻拨动,一道殇曲便传到街头巷尾,悟戒听了这般曲声,有感而发说道:“那曲中之意,看来也是苦,说不尽的惆怅
。”
小千则不发一言,眼角迸出了一道热泪,泪光泛动,一边忍泪,一边喝酒,自顾自说道:“真不知道冷婆婆现在怎么样了,身体好些了么?”
悟戒问道:“你既是担心你婆婆,为何不写封书信给她?”
小千泪水落下,说道:“哎,冷婆婆年纪大了,两眼看不清楚,也不识字,只便是等回到泰州后,我想见见她。”
檐前雨水滴滴下,点点滴滴似旧痕。
听着这连绵的曲声,还有那下不尽的滔滔银珠,心中涟漪似房根下的水洼一般,随雨滴此起彼伏。
小千问悟戒道:“大和尚,你等下一步要去哪里?”
悟戒答道:“听师父说,我等只要去嵩山少林,面见智龙主持,同他报告此事,他是天下佛寺的总寺的主持,武林之事,我师父尚不能做主,还是回北少林再做筹谋。”
小千把酒敬道:“兄弟,你我今日恐怕要分别,这江湖之大,不知何日才能相见,今总算认识你个有情有义的汉子,你我虽不同宗派,可毕竟披荆沥血过,也算是舍过命的兄弟,我丐帮穷是穷些,还望你不要嫌弃我这身邋遢的装束,我便用一碗水酒,当作敬你!”
悟戒也把茶碗端起,对小千说道:“施主,你的大恩大德,小僧今世难忘,多亏了你舍生忘死送回拳谱,我少林南宗虽成破壁败瓦,可仍保留了达摩祖师的三件宗宝,不期之日,眼看你我就要分离,小僧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