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风道:“正是今天。大家定要加倍小心......”
话音未落,密林里“嗖嗖嗖”地射出数支冷箭,镖师猝不及防,一箭一个射翻在地下。
忍风一行都躲在树桩后面,朝密林中望去,这草丛里一阵骚动,四下不知多少人马埋伏。
又是一箭,耶律如烟看得精确,徒手一接,握住侧身飞过的箭翎,定睛细看,箭头黑了一块,似乎是某种不知名的奇毒。
“箭头有毒!”
耶律如烟冲躲在隔壁松树的忍风,阿弥大喊道。
“杀!”哀怨的喊声四起,还有几个镖师有些本领,躲着飞箭,可草丛里立马冲出十几个蒙面杀手,拿
着沾满血腥的刀剑一刀接着一刀,把镖师们送进地狱。
密林中全是血,盘旋在头顶上的血雨腥风来得太急了——急得让人举手无措。
如果说这是一首琴律的话,也未免太躁狂了,杀戮,鲜血,腥风,寒光,黑松,水花,山岩,枯枝,落叶都是它的琴弦,每一次拨弦,都让听者心惊肉跳,好像下一秒就让这风中的琴弦断裂一般。
忍风从树后跳了出来,拔出蛇刀迎面就结果了一个蒙面杀手,血珠在空中飞舞跳动,不知不觉中三人已手刃数人。
一双狼似的眼睛开始盯上了他们,草丛跳出一个身影,拈着一把黑枪,冲脑门砍来,忍风在地上用蛇刀一挡,硬是接住了这一招,但被蒙面人功力震出数尺之远。
两人就密林中静止一般看着对方,草丛还有两人也跳了出来,一个不用看,都像是泰州杀害李九的那个人,脸上一道刀疤,那双瞳仁透露着杀气,另外一个,年轻白净面孔,就是之前立在杀害李九的人旁边那
位后生。
“苍鸬,摘下你的面巾吧。”忍风冷冰冰地说道。
那人冷笑一声,扯下脸上的蒙巾,狂妄地说道:“你怎么知道?”
忍风嘴角微微冷笑,说道:“这世上恐怕还没有人懂得使用这「黑血断狱枪」,我说的对么?”
苍鸬大笑一声,肆无忌惮地笑。
“上次你兄弟死不了,今天,你就做个人情,替他走这一趟黄泉路——没有终点的!”
苍鸬这番话实在太狂妄,他并不知道忍风的武艺不仅仅在左房龙之上,而且忍风还比左房龙更冷静。
“你们对付这两个,我来对付他。”忍风淡淡地说出这么一句话,好像只是在做习以为常的事。
众人分开了圈子,留给忍风和苍鸬一个大的武场——一棵巨大的,缓缓下着黄叶的杏树之下。
忍风抢先一步,蛇刀贪婪地切开了落下的杏叶,苍鸬看着这一划而过的锋芒,把枪一隔,盘旋拈枪,挡住蛇刀那锐利的攻击,忍风朝苍鸬面门刺出四刀,苍鸬真是个刀枪娴熟,这四刀都被苍鸬接住了,还凌空
给了忍风胸口一枪,要不是忍风当年也训练有素,稍稍身移,这一枪恐怕刺穿了他的胸膛!
忍风把「蛇刀」内刃勾住「黑血断狱枪」的枪环,刀枪在灿烂芬芳的杏花下发出「卡擦卡擦」的撞击声,耳旁一朵花瓣落下,两人收回把式,这无意中刀刃刺穿落下的花瓣,勾在刀上,刀再一次转动把式,枪尖跟刀刃划过,「铿」一声刺耳的声响打破了宁静。
再看耶律如烟这一边,刀疤背着把并不适合他那可怖面孔的剑,两人移步唯一一片可以被阳光照到的空地当中。
光芒惨淡地照在两人的头顶,诡异而且微弱。
“杀!”刀疤争先拔剑,一剑想刺入耶律如烟的躯壳,耶律如烟把柔剑一抽,刷地一下挡住刀疤的进攻,然后一招「乌云密布」,柔剑快速划过刀疤的手臂,刀疤忍住剧痛,血丝流出,换了一招,誓要杀掉眼前这柔弱的书生,可他没有想到,这眼前的剑法飘逸绝尘,自己的武艺根本达不到那种境界。
炼狱门出身的刀疤,心里不会因为道德顾虑而束缚自己的手脚,于是,从手中抓起一把飞刀,「刷」一
下穿过蒙尘,耶律如烟把剑一挡,无奈这飞刀还是划伤了她,可她仍然咬着压根,从衣袖扯下一块布碎,缠住伤口,跃起一剑,飞在空中,这招叫做「拔云见日」,从刀疤面门一剑直入脊椎。
这刀疤面门中了一剑,双腿无主地跪在地上,两只眼睛空洞地望着天空,惨白的光芒依旧温暖地照射。
风从瀑布边吹来许多水珠,让人好不自在,折落许多碎花。
阿弥这边,她挺着长剑和那后生打了三十回合,不分胜负,这后生按捺不住,挺着一把枪棒,棒法都乱了,阿弥把长剑从雾影中一过,这后生面色愈加惨白,瞪大怪眼,双手痛苦地捂住喉咙——喉咙挨了一剑,嘴里喃喃吐着些残言片语,两腿一软,仰面倒在枯枝落叶当中。
“你…你敢…杀我?”那个后生嘴里只能干吼道。
阿弥一剑抵住眼前倒在地上的后生,剑上散发着寒光,骂道:“杀得就是你!怎么的?”
“你…你等着…俺爹…俺哥哥,都会为我报仇的!”
后生用尽最后的余力嘶吼着,可是他错了,他越挣扎,喉咙里的血就流得越快,离地狱黄泉就更近一步。
水珠翻飞,不知道多少血和水的混合,才能泛起一股清晰的味道,让人实在恶心。
忍风这边,和苍鸬接连打了七八十个回合不分上下,苍鸬见两人已死,无心恋战,把枪一收,且跳出圈外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