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一个书生,书生生的聪慧,学识渊博,气度过人,又有着一颗赤诚之心,就是有时候说话有点爱结巴。
书生那年刚满十六,碰到了一个英雄。
那英雄其实年纪不大,不过虚长他几岁,也就快二十的人吧,为了在书生面前撑派头,满足自己那一点点小小的欲望,私下里对他谎称自己已经二十二来着,总爱装作一幅老气横秋的过来人模样,当老大。
老大其实是当的挺好的,可是英雄这俩字,是真难当啊。
有时候他很想对那书生说。
其实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也不是什么英雄,顶多勉强算是条好汉。
可是吧,每当话到了嘴边,要么咽回去了,要么就是说出去嚼起来变了味。
大概是那英雄既不以其为荣,却又真舍不得自己那点英雄气概和被人叫做英雄的舒畅感,所以才会有这般自相矛盾的作与态吧。
书生一时间很崇拜英雄,英雄也很喜欢书生。
那一年,他们都还很年轻,都还是一条道上的莘莘学子
,一座船上的同舟旅人。
那时各自的他们并不知道,他们之所以崇拜和喜欢对方,其实吶,都是希望自己也能成为他们那个模样。
书生呢,想做一个英雄,而且是一个和往日英雄有着大不同的天地英雄。
英雄呢,想做一个书生,做一个像他那样博学多才且又坦荡赤诚的书生。
其实吧,对英雄来说,做不做书生不重要,博学多才也不重要,他真正看重的,真正喜欢的,真正想要的,是那股子坦荡赤诚,那股子正直忠义。
说来有趣,一直放浪不羁离经叛道不奉法纪胡作非为的他,恰好这一辈子都喜欢忠义之士,赤诚正直之人。
喜欢这一路上来自己被人称呼作英雄。
后来呢?
后来暂时还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有一点英雄是可以肯定的。
他知道,书生也许永远都还是这个书生。
可自己,却不一定能永远都是一个英雄。
一想到这。
那天晚上,他在那条飘摇过江,兴风作浪的船上,听着人潮与海浪。
偷偷地红了眼眶。----《英雄与书生》
江常胜是以一记绝学剑法入场的。
剑是约三十八斤重的斩龙剑。
招是连出十三斩,十三道残影闪烁不停的碧血丹青。
明明是一招万人丛中取上将人头的杀招。
船舱内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见血,而是在江常胜的十三道残影闪烁结束后,全部如同灯盏一般呆若木鸡,立在原地。
“噗通。”“噗通。”
一个又一个人倒了下去,睁大了惊恐的眼睛。
江常胜没有伤他们的性命,只是摘了他们的气。
所有对卢肖和那姑娘动过手或是叫嚣不停的家伙,都被江常胜一剑震散了魂台里的全部元力。
凡是在武学修炼一途上略有小成的人,但凡看到江常胜这一手都会惊叹万分赞不绝口,因为这可要比杀人难多了。
人们失魂落魄软塌塌地倒在地上,看着江常胜将那柄只是看一眼便觉得蛰人的斩龙剑收回鞘中,冷冷地出了声。
“滚。”
下一秒,整个船舱内的所有人呈鸟兽状散开。
江常胜给那衣不蔽体的姑娘盖上了一张帘子,姑娘开口
说了声谢谢,江常胜不再不看她,而是转向鼻青脸肿的卢肖道。
“做英雄的感觉怎么样?”
卢肖不说话,撇过头去。
江常胜开始替他活血化瘀。
“当初我精心从我记得的所有功学中挑了一手‘八步天龙’身法送与你,就是希望你可以跑。”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尽管跑尽管躲就好了。”
“碰到危险了,别老想着逞英雄,捍卫公道,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就好。”
“以后别再逞能了,瞧你这一身书生气,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着从东土一个人走到这里的。”
卢肖狠狠瞪了江常胜一眼。
“呦,还瞪我?说你两句还不爱听了?”
“你这一天比一天脾气大啊,还成我欠你的了不成?”
“我不是说你帮助别人是错的,也不是想要教唆你去做一个冷漠的利己主义之人。”
“小结巴,你知道么。”
“这世上太多不平事了。”